半块递给身边的侍从骑士,麦饼的香气混着阳光的暖味,在风里散开,引得白马都忍不住打了个响鼻。
霍亨?巴赫忽然回头,目光落在维托姆?帕夏身上,眼角带着熟稔的笑意,像在看待自家晚辈:“姆儿,你哥哥伯纳最近还好吗?上次他给我写信,还说要带你来谷仓地看看,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沃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姆儿”
这个小名像一道惊雷,让维托姆?帕夏猛地攥紧缰绳,黑马被勒得轻轻打了个响鼻,前蹄在地上刨了刨。
他眼中闪过丝惊讶,随即脸颊泛起腼腆的红晕,连耳根都微微热:“您您怎么知道我的小名?这名字只有家里长辈才叫,连伯纳都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怕别人笑话太孩子气。”
霍亨?巴赫哈哈笑起来,笑声洪亮,在旷野里回荡,惊飞了枝头几只啄食草籽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向远处的树林。
“你哥哥伯纳和我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霍亨拍了拍马鞍,语气里满是回忆,“他酒喝多了的时候,总爱絮叨你——说你小时候为了抢一块蜂蜜蛋糕,把他珍藏的画册都撕了,气得他哭了半宿;还说你们兄弟俩眉眼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骨子里的犟脾气都一模一样。
你现在这模样,不用介绍,一看就知道是伯纳的弟弟。”
维托姆?帕夏的脸颊更红了,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
他轻轻拽了拽马鬃,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声音放得温和:“您和伯纳是挚友,这些小事他肯跟您说,是把您当家人了。”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坚定,“其实我和伯纳是亲兄弟,只是后来过继到了缤谷伯父家——伯父他一辈子没有子嗣,缤谷那片小领地眼看就要没人打理,而凛条克的伊弋家,又一直觊觎昆尔鞑的土地,总想着找借口蚕食我们帕夏家。”
维托姆的指尖微微收紧,捏得马鬃有些变形,“所以我父亲,不,是蒙戈?帕夏爵士,才决定把我送到伯父家。
一来能帮伯父守住领地,不让伊弋家有机可乘;二来也能断了伊弋家的念想——毕竟,有我在缤谷,他们就没理由说这里没有合法继承人了。”
霍亨?巴赫缓缓点头,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剑柄,眼神中满是厌恶道:“克偌克硫?伊弋和他那几个儿子,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狼,而且非常渣!”
他的声音里淬着寒意,仿佛能穿透春日的暖阳,“他们在昆尔鞑横行霸道,强占小领主的田地,欺压农夫,还不是靠着润士?丹和阿明?崔克在背后递刀子?有这两个实权人物撑腰,他们才敢明目张胆地抢别人的地盘,连帝国律法都不放在眼里。”
“您说得太对了。”
维托姆?帕夏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灰蒙蒙的天际——那里的云层压得很低,像要酝酿一场风暴。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攥得马缰绳泛起白色的指痕:“尤其是阿明?崔克,人家可是帝国元老,您可能不知道,其实他是克偌克硫?伊弋的亲哥哥——克偌克硫和我一样,也是后来过继到伊弋家的。
只是他比我运气好,靠着阿明?崔克的势力,在巨石城拉拢了不少人脉,上到王宫侍卫长,下到市集的商贩,都和他有往来。
现在连一些老牌领主见了他,都要让三分面子,生怕得罪了他背后的势力。”
霍亨?巴赫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声音在旷野里回荡,惊得身边的栗色马兴奋地刨了刨蹄子,蹄尖溅起几颗沾着青草的泥块。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好奇的光,像现了新的猎物:“哦?还有这种隐秘的关系?既然大家都知道你是过继到缤谷伯父家的,将来老伯父不在了,伊弋家肯定还会找借口来抢地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