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此去必死无疑!
在瘟疫灾荒之后督促别人修建城防和缴纳贡赋,还要查那些地头蛇家族的税收账目——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的手指关节抵着桌面,留下浅浅的压痕,仿佛要嵌进坚硬的橡木里。
坐在查理尼二世身侧的云芙?考尔轻轻放下手中的刺绣,金丝绣成的蔷薇花在她膝头微微颤动,针脚间还缠着根细小的银线。
她柔声劝道,声音像壁炉里的余烬,带着温和的暖意:“你也可以只是去视察,走马观花地转一圈就行,没必要那么刻板!”
她袖口的蕾丝沾了点羊毛絮,那是今早给伤兵缝补衣物时沾上的。
查理尼二世瞟了眼云芙?考尔,假意咳嗽两声打断她,喉间出“嗬嗬”
的声响,像生锈的风箱。
他又放缓了语气,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可以按照云芙?考尔女士的建议去做,我也不会追究你的失察之职!”
可他捻着胡须的手指却越收越紧,指节泛白如骨。
霍亨?巴赫冷哼一声,鼻腔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像句被掐灭的诅咒:“失职?无论我到哪家的领地,他们都对我恨之入骨!
更何况这就是赤裸裸的仇人去敲门——他们不在我进入城门前射死我,就算大善心了!”
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撞到桌腿,出“哐当”
一声巨响,惊得烛火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扭曲如挣扎的亡魂。
“不要太过矫情!”
查理尼二世终于收起了温和,语气带上了几分威严,像落下的冰锥,“你有整个伯尼萨帝国做靠山!
如果他们哪个敢造次,我会立刻派兵镇压,毕竟你是我的钦差!”
他说着,抬手拍了拍霍亨?巴赫的肩膀,掌心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仿佛在掂量猎物的骨头。
窗外的风雪愈狂暴,铅灰色的天空压得极低,仿佛要将整座城堡吞噬在白色的混沌之中,连钟楼的尖顶都快要被积雪淹没。
“我是不会去的,也不回小奥古斯塔。”
霍亨?巴赫猛地将皮靴往石板地上一跺,靴底的冰碴子溅在壁炉边的熊皮地毯上,与黑色的兽毛形成刺目的对比。
“我就待在迪比特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安安静静待着!
这样总可以了吧?你们可以派老冯格去,他捧着圣像时眼里的光,总能用那副珍爱与虔诚打消别人的杀心!”
说着他扬起脸,额角的青筋像蚯蚓般突突直跳,刀疤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我很好奇,你们明知道我几乎与所有领主都已树敌——连那些巴掌大的城镇主都对我咬牙切齿,为什么偏要派我去?”
“你可以把王室的飞狮旗插在脖子上,”
乌度?克劳兹再次晃了晃腰间的青铜钥匙串,“叮叮当当”
的碰撞声像毒蛇吐信般刺耳,他嘴角噙着嘲讽的笑,“那样一来,就算是饿疯了的野狗,也得绕着你走!”
查理尼二世恶狠狠地瞪向乌度?克劳兹,银白的胡须因怒火而根根倒竖,像头被激怒的雄狮呵斥:“闭嘴!
你要再敢拿王室尊严说笑,我就剥光你那身缀满铜钉的皮甲,把你赤条条扔进城外的雪地里喂狼!”
说罢猛地扭脸,语气却像淬了冰的蜂蜜般缓和下来,看向霍亨?巴赫:“如果是必须去,你有什么要求和条件吗?”
霍亨?巴赫盯着查理尼二世那双深不见底的蓝眼睛,用指头挠了挠脸颊上的刀疤,喉结重重滚动:“最起码得给我派千骑兵,两百人连山间的劫匪都挡不住!
还有,我们小奥古斯塔的名字太不吉利,最好改回昆古斯塔。”
麦道夫撇了撇嘴,丝绸袖口在烛火下扫过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