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眼神中透露出丝警惕,似乎察觉到这可能只是斥不台的缓兵之计,有人用长矛尾端无意识地划拨地面,黄土下露出的草根蜷曲如问号,恰如他们此刻纠结的心思。
但斥不台却又大声道:“普玛族的兄弟姐妹们,萨沙老爹允许你们进入雪雨湾,但现在是你们想进去消病减灾?还是和我们血拼?”
边说边死死盯着拉合尔?普玛等人。
普玛部族的几个小头人听到斥不台的话后,他们盯着斥不台腰间悬挂的银酒壶,那是萨沙?格勒赐给信诺之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们开始互相凑近窃窃私语,眼神中满是犹豫和纠结,不时地摇头或者点头。
片刻后,他们又围到拉合尔?普玛身边,低声商议起来,混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是积雪融化前最后的挣扎。
他们的声音很小,在风中几乎听不清楚,但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可以看出,他们正在进行场激烈的讨论。
最后,他们都用力地点点头,互相使着眼色,那眼神中透露出种决然,仿佛只要稍有变故,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来个鱼死网破。
等商议完毕,拉合尔?普玛随即调转马头,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股倔强与不屑,向斥不台冷笑道:“你能将这些白皮人赶到这里,确实有些本事,但无非是放羊牧马的技巧,但进雪雨湾这件事,我怕你这个娃娃说了不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试图再次激怒斥不台。
听到这话,潮洛门心中那原本稍稍平息的怒火,瞬间又被熊熊点燃。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血管跳动得异常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挣破那紧绷的皮肤。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在阳光的映照下,那一口牙齿白得刺眼,却透着丝丝寒意:“哼,既然你们普玛家一心求死,那就别怪我们三千铁骑毫不留情!”
说罢,他猛地举起手臂,在空中用力地挥了挥,向身后的骑兵们出了进攻的信号。
刹那间,三千格勒骑兵整齐划一地将腰间的弯刀高高举起,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滚滚雷鸣在广袤的草原上碾过,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这声响直冲云霄,惊得在云端翱翔的苍鹰都出了一声嘶哑而惊恐的啼叫。
前排骑兵身上的甲胄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连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银墙。
矛尖晃动之间,光影交错,在这光影的缝隙里,隐隐约约能看见普玛族人们的脊背骤然绷紧。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战火再次一触即之际,斥不台突然踩镫而立,身影遮住了半片阳光,在地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老爹说的!”
他大声喊道,声音在草原上远远地传了开去,“但是,听好了,今天不行,明天也不行,只能是三天以后!”
拉合尔?普玛此刻已是双眼通红,愤怒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
听到斥不台的话,他猛地回过头,脖子上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咽下一口怒气地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
斥不台不慌不忙地坐回到马鞍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好似带着几分嫌弃地望着拉合尔?普玛,就像在看着件令人厌恶的东西。
“你们这么贸然进入,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们身上可能带着瘟疫,一旦进入,就会传染给其他部族。
老爹需要几天时间把他们迁徙走,还要给你们留出专门的草场。
怎么,难道你们普玛家是那种恩将仇报的部族?非要提前进入,连累其他无辜的人?如果你们真的这么蛮不讲理,就算老爹想容你们,其他部族也绝对不会答应!”
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似乎充满了无奈和对普玛家的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