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纪黎明抹了把额头的汗,指着那几口大瓮:
“等着吧!”
又过了3天,女兵们连带着岛上的人,也知道了食堂在搞新玩意。
开瓮的时刻到了。
纪黎明解开麻绳,揭开封顶的盐。
一股奇异的、混合着盐的咸净、草木灰的干燥、以及醇厚的咸鲜气息弥漫开来。
瓮中的海参已脱胎换骨,体积缩了大半,表皮紧皱,呈现出深沉的棕褐色,像一块块经历了风浪洗礼的礁石碎块,沾着细密的灰末,触手干爽微凉。
纪黎明陈宴向远方三人合力,将海参抬出来仔细清洗。
水波荡漾,海参沉浮其间,显出一种历经淬炼后的厚重质感。
清洗干净的海参就倒在婶子们提前收拾好的地方,被均匀摊铺在几张巨大的、洗刷干净的苇席上。
深褐色的海参在炽烈的白光下沉默地躺着,吸收着阳光的灼热。
向远方力气大,他被分配了翻晒的活计。
戴着遮阳帽,拿着借来的木耙子,在热浪蒸腾的席子间走动,将海参一遍遍翻动。
傍晚收拢堆起,次日清晨再次摊开。
又3天,海参变得坚硬无比,敲击上去出清脆的“梆梆”
声,像干燥的木头。
纪黎明凑近了闻,只有一丝属于深海阳光的咸鲜,顽固的腥膻彻底消失无踪。
最后一道工序是捣碎。
石臼被搬了出来,向远方、陈宴抡起了粗壮的木杵。
纪黎明和几个婶子则将晒得极硬的海参掰成小块。
“咚!
咚!
咚!”
碎块在石臼里渐渐化为粗粒,粗粒又在木杵无休止地击打下,化为深褐色、泛着哑光的细粉。
细密的粉末被仔细筛过,堆成了几座小小的、散着奇异光泽的山丘。
这就是细腻的海参粉。
“成了,真成了!”
“黎明,你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多海参粉,家里的娃娃不用饿肚子了”
婶子们激动得不行,向远方和陈宴也是。
这年代多一份粮食,就是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大家都是苦日子过来的。
“先别急,我先冲泡一下,看看味道。”
纪黎明双手张开往下压。
这段时间他在几个人中渐渐的话语权越来越重,大家都听他的话。
都安静下来了之后。
纪黎明舀了小半勺,又舀了些玉米面糊糊。
搅拌好了之后,再往里面倒入大半碗的开水。
竟然还没化开。
他又往里面倒了,直到倒满了这碗糊糊才化开了。
这一碗糊糊,他没有直接挖,而是单独拿出一个小碗,挖了一勺子。
粗粝的糊糊入口,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雨后山林菌子的鲜香,混着谷物本身的微甜,夹带着海参本身的咸香味,缓缓在口腔里弥漫开。
他捧着碗,久久无言。
“怎么样?能吃吗?”
向远方催促,没等纪黎明说话,他就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子。
玉米糊糊是连带着玉米芯一起打碎的,是粗粮,有些卡嗓子,还带着微微的苦涩。
可现在掺和了海参粉,这苦涩竟然被去掉了,还多了一丝咸香味。
向远方下意识想到的是锅巴。
大锅灶烧的厚锅巴。
这两个口感不同。
一个焦香,一个湿润,可如果把锅巴用开水泡开
不只是向远方这样想,其他人得到纪黎明同意,挖着尝完味道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
“所以,我们忙活了这么久,最后的成品就是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