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晨曦穿透秋雾,洒落津门大地。
早起的牲口贩子路过马场,突然现地上趴着一个人,赶忙勒住驴车,下车察看。
翻过来一瞅:陈三爷?!
随即大叫:“快来人啊——”
也幸亏陈三爷在津门地面上混了这么多年,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一群人涌过来,七手八脚把他抬上驴车,送到了医院。
整整三天,陈三爷一直在昏迷中。
朦朦胧胧中,梦到了沈心茹,沈心茹紧紧抱着他:“若水,你成功了,跑出来了。”
陈三爷鼻子一酸,埋头于沈心茹怀中。
突然,他感觉身体不停地下陷,落入一个黑洞洞的陷阱中。
一直下沉,周围昏暗无光。
他拼尽全力伸手,却够不到沈心茹,沈心茹离他越来越远,他急下坠。
万丈深渊,一片漆黑。
他想抓住一些东西,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张嘴大吼,却不出声。
浑浑噩噩中,身体突然触地,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大门前,两只白色的灯笼挑在门框两侧。
这是哪里?陈三爷一阵纳闷儿。
门开了,走出来两个人,一个脑袋硕大,像马夫,一个牛头木耳,像肥牛。
陈三爷揉了揉眼:“马夫?肥牛?你们怎么在这儿?”
马夫模样的人一笑:“弄错了,我是马面。”
“我是牛头。”
牛形人说道。
陈三爷一惊:“牛头马面?我死啦?”
牛头马面点点头:“你要是不死,也来不到这个地方。”
“啊?”
陈三爷大惊,“这是哪里?”
“望乡台前侧——阴阳路分岔口——彼岸花开处——地府登记站——鬼门关。”
“别介!”
陈三爷摆摆手,“我还有很多事没干完呢,我不能死,我得回去。”
“回不去了。”
牛头说,“这地方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
“至少得让我见我老婆一面,我得嘱托她两句啊。”
马面呵呵一笑:“别闹了。
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说阳间的事没干完,都说要见老婆孩子一面。
早干嘛去了?赶紧进来登个记,一会儿去阎王殿过审。”
“不不不。”
陈三爷后退,“我不去。”
“陈三!
你好歹也是条汉子!
在阳间办事挺敞亮的,怎么到了这里娘娘们们呢?”
牛头马面大吼。
“我不想死!
我还没办完事呢!
办完了再来报道!
给个面子,行不?”
“没面子!”
牛头马面说罢,一甩袖子,长长的锁链抛出,将陈三爷绑了。
陈三爷奋力挣扎。
牛头大笑:“越挣扎越紧。”
马面笑道:“你可以试试你的手法,不是鬼手吗?看看不能不能解开?”
陈三爷放弃了:“行吧,既然这样了,我也不挣扎了,走吧,过审去吧。”
“这才对嘛!”
牛头马面带着陈三爷穿过鬼门关,路过阴阳桥,趟过忘川河,绕尽黄泉十八盘,终于来到阎罗殿门前。
阎王爷和判官正忙着呢,审理邢二爷和钱六爷。
他俩的罪孽太多了,十几个卷宗,审了两天了,还没审完。
阎王都生气了:“邢二!
你的眼睛能不能看着我?能不能看着我说话?能不能对阴曹地府有一点基本的尊重?”
邢二爷努力汇聚眼神:“阎王老爷,我生来如此,幽冥界忽明忽暗,我这眼球受到刺激,更不知道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