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便?随便可不行,万一开到太平洋去呢。”
“你废什么话啊?往北开,去北平。”
马夫一愣:“去哪儿干嘛?”
“借钱。”
“跟谁啊?”
“驮爷。”
“他会借给你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上次你把他们打了一顿,他们肯定不会借。”
“打得还是轻了。
我应该打死他们。”
“嘿嘿嘿嘿。”
陈三爷摇下车窗,看着路边黑乎乎掠过的大树,又是一个秋意浓,想起了当年和四姨太一起去北平。
这条道走过多次了。
还有一次是自己去捉铁良和铁蛋。
还有一次,是跟郑小俊去炸驮爷的货仓。
往事如风,历历在目。
“三爷,想啥呢?”
马夫瞅着三爷有点愣神,不由得问了一嘴。
“唉……”
三爷千年一叹,“想这苦逼的人生啊。
我感觉这些年啊,从北平到天津,从天津到北平,来来往往这么多次,这条路没有变,我却老了。
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路还是那个路,1000年后,山在、水在、路在,人不在。
马夫啊,你说人活着是为了啥呢?”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
三爷眼睛一亮:“可以啊!
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
马夫一笑:“我都是受您感染。”
“我没病,不会感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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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您又逗我。
我是说思维的感染、境界的感染、做事风格的感染,您这么多年血雨腥风,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身边的人,为了沈姑娘,为了蓝月。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不由得想起了一歌。”
“嘛歌啊?”
“蒙蒙的烟,蒙蒙的雨,萌萌的泪飘落在雨里,甜蜜的往昔,难忘的回忆,滴滴点点,点点滴滴。
不能不能不想你,不能不能不爱你,不能不能不能失去你……”
陈三爷赶忙打断:“别唱了!”
“咋了?”
“我心脏受不了。”
“是声音太浑厚、太有磁性吗?”
“不是,是像驴叫。”
“哈哈哈哈。”
俄顷,马夫哥叹道:“三爷,我好久没看到您笑过了,自从沈小姐走后,你再也没笑过。”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开车。”
“三爷……”
“嗯?”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天津?”
三爷低沉:“我可能离不开了,但你们得离开,马上就要下南洋了,我给你们找机会。”
“不!
三爷,你必须离开!”
“我陷得太深了,底子太黑了,成于津门,灭于津门,大概是我的宿命。”
“三爷,别这么说……”
“马夫啊,你跟了我这么久,从黑松林到天津卫,到暹罗,到柬埔寨,你是个好兄弟,我希望你有个好结局。”
“三爷,我们都会有好结局,一定!”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畅想一下未来吧。
马夫啊,你也算是出过国的人了,将来有机会,你也可以旅居海外。”
“三爷在哪儿,我在哪儿。”
三爷摇摇头:“没有不散的筵席,兄弟一场,陪我度过最难的几年,我已经很感恩了,你得娶妻生子,过自己的人生。
混江湖,不是长久之计,一切最终归于平静。”
“三爷,我闲散惯了,也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