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句诗文,信步走到连接正厅与偏厅的一处抄手回廊。
却见回廊尽头,临水的小轩中,一位身着淡雅衣裙的少女正凭栏而立,手中执着一卷书,低声吟哦。
其时春光明媚,廊外几株垂丝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偶尔随风飘落,拂过她的肩头鬓角。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容貌清丽,并非绝色,却自有一股书卷清气,神态专注而宁静,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长槐不觉停下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幅画面。
他隐约听得那少女吟诵的,正是方才文会上众人争论不休的那句诗的注解,其见解之精妙,角度之新颖,竟令长槐这新科进士也暗自点头,心生佩服。
恰在此时,一阵风过,吹动了少女手中的书页,她“呀”
了一声,忙伸手去按,却有一页纸笺自书中滑落,随风向长槐这边飘来。
长槐下意识地弯腰拾起,见那纸笺上簪花小楷写着一咏海棠的七绝,诗境清雅,用词婉约,字迹更是秀逸不凡。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将纸笺递还,彬彬有礼道:“姑娘,你的诗笺。”
那少女闻声抬头,见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公子,脸上微微一红,连忙接过诗笺,敛衽一礼:“多谢公子。”
声音轻柔,如春风拂过琴弦。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都有些不自然。
长槐这才得知,这位姑娘便是柳编修的独生爱女,名唤玉茹。
他早听闻柳家小姐素有才名,今日一见,其风姿气度,竟比传闻更胜。
而柳玉茹也知眼前这位便是近来京中颇有些名气的盛家四少爷,新科进士盛长槐,见他举止斯文,拾笺奉还,并无轻浮之态,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这次短暂的邂逅,如同在长槐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柳玉茹那清丽脱俗的容貌,那专注读书的神态,那轻柔的语声,以及那纸笺上灵秀的诗句与字迹,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此后数日,他竟是有些魂不守舍,眼前时常浮现出那日在回廊下的惊鸿一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