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仁爱、分享、关注弱者这些品质,已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融入了这个家族新一代的血液中。
另一个孙女,则对数字和账目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
她不仅将自己的小库房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常常缠着管理女学账目的管事嬷嬷,问东问西。
她曾对明兰说:“祖母,我以后也要帮您管女学的账,要把每一文钱都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让更多的女孩子能来上学。”
明兰看着她认真的小脸,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心中满是欣慰。
她知道,自己所追求的理念,已经找到了传承者。
更让明兰感到宽慰的是,她的子女和孙辈们,将这种对教育公平的关注,延伸到了更广阔的领域。
长子不仅在朝中为兴办官学、惠及寒门学子建言献策,还在顾家的封地和庄园里,推行了一系列鼓励佃户子弟读书识字的措施,虽力度有限,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几个孙儿在学堂里,也从不以侯府子弟自矜,乐于与那些勤奋好学的寒门同窗交往切磋,并常常将自家的藏书借阅给他们。
这一日,正值明兰寿辰,儿孙绕膝,齐聚一堂。
厅堂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长孙献上了一份特别的寿礼——一本精心装订的册子,里面收录了数十位从顾家女学走出去、如今在各行各业有所成就的毕业生的近况简述和感言,其中不乏当年最早那批外舍的贫寒学生。
她们用质朴的语言,讲述着知识如何改变了她们的命运,表达着对明兰和女学由衷的感激。
明兰一页页翻看着,眼眶不禁湿润了。
她看到那个曾经在门缝外张望的招娣,如今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她在镇上开了一间小小的绣庄,不仅养活了一家,还收了两个孤女做学徒,将手艺传授下去;她看到蕙娘已成为苏杭一带知名的刺绣大家,设计的图样千金难求;她看到秀姑依然在做着她的“秀才稳婆”
,备受乡邻尊敬……这一桩桩、一件件,远比任何金银珠玉都更让她感到满足和快乐。
她抬起头,望着满堂的儿孙,他们眼中闪烁着的,是聪慧、是仁爱、是担当。
她深知,自己此生最大的成就,或许并非办成了一所成功的女学,推动了一方风气的改变,而是将一颗种子埋在了后代心中。
这颗关于公平、关于教育、关于仁爱的种子,必将随着顾氏血脉绵延下去,在未来更广阔的天地里,生根芽,开花结果。
窗外,夕阳西下,霞光满天。
明兰的心中充满了平静而深沉的欣慰。
个人的力量或许微薄,但若能以生命点亮一盏灯,并以这盏灯引燃更多的光,那么,这短暂的一生,便有了永恒的意义。
她的努力,已然在这纷扰的世间,留下了清晰而温暖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