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工作紧锣密鼓而又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被修缮一新的别院粉墙黛瓦,窗明几净,庭院中移栽了几株寓意美好的石榴和桂树,角落里还开辟了一小片菜畦和花圃,由学生们日后自行打理,既是劳作课,也寓教于乐。
窗纸上贴着明兰和团哥儿一起剪的简单窗花,给这原本略显清冷的学舍增添了几分活泼暖意。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一个正式的名号和一个开启的仪式。
关于名字,明兰思索良久。
她不想取那些过于华丽或寓意高远的名字,希望它更贴近初衷,平和而富有深意。
最终,她选定“知否”
二字。
“知否”
一词,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限的深意与期盼。
它源自词牌,有文雅之意;但更重要的,它是一种探寻,一种觉醒——你是否知道?你是否明白?明兰希望进入这所女学的女孩们,能够开始学会追问,学会思考,明白事理,知晓天下并非只有眼前一方天地,人生也并非只有一种固定的活法。
知书,达理,明辨,是非。
这“知否”
二字,便是这一切的。
顾廷烨听闻这个名字,略一沉吟,便眼中含笑,击节赞叹:“好!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既有文气,又暗含对时节变换、世事洞察的意味。
更重要的是,它平实亲切,不咄咄逼人,却引人深思。
甚好!”
名字既定,便请了最好的匠人制作匾额。
开学前一日,一块黑底金字的“知否女学”
匾额被郑重地悬挂在了别院大门之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开学典礼的日子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吉日。
消息早已传开,这一日,女学门口竟围了不少前来观望的乡民,有好奇,有怀疑,也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院内,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十五名批入学的女孩子们,穿着虽然仍是粗布衣裳,但都浆洗得干干净净,头梳得整整齐齐,甚至有的还在梢系上了难得的红头绳。
她们按照事先排好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坐在庭院中摆放的小凳上,一个个小身板挺得笔直,小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眼睛里闪烁着激动、不安又充满期待的光芒。
她们的父母家人,则被安排在稍后一些的区域,同样神情局促又带着几分骄傲。
草儿坐在第一排,小脸激动得通红,不时偷偷抬眼看向前方临时搭建的简单讲台,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时辰一到,明兰在顾廷烨的陪同下,缓步走了出来。
她今日并未盛装打扮,只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素雅襦裙,间簪着一支简单的玉簪,显得既庄重又亲和。
顾廷烨则是一身常服,站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沉静地扫过全场,无形中带来一种沉稳的支持和威慑力,让原本有些窃窃私语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明兰走到台前,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扫过下面那一张张稚嫩却认真的脸庞。
她微微一笑,开口了,声音清亮柔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各位乡亲,各位姑娘,今日,我们‘知否女学’在此正式开学。
先,我要谢谢各位乡亲的信任,愿意将你们的宝贝女儿送到这里来。”
她顿了顿,目光更加深邃:“或许,有人会问,女孩子家,为何要读书识字?学这些,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换钱吗?”
这话问到了许多在场家长的心坎里,他们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明兰缓缓道:“读书识字,或许不能立刻换来米粮银钱,但它能给你们的东西,远比一时的温饱更为长久。
它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一扇窗,让你们看到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