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心头狂跳,连滚带爬地跑上前去。
也顾不得官仪,直接拜倒在地,声音发颤:“下官孝义县知县卢文,参......参见上官,迎接来迟,万望恕罪。不知上官驾临鄙县,有何指教?”
那绯袍官员扫了他一眼,目光如同刀片子刮过,让卢文遍体生寒。
然而,对方开口的语气却还算平和:“卢知县不必惊慌,本官并非来问罪的,乃是来报喜的。”
“报......报喜?”卢文懵懵懂懂地爬起来,脑子里一团乱麻。
报喜?报什么喜?
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上官......所报何喜?”
那绯袍官员淡淡道:“本官礼部少卿刘大封,奉陛下之命,特来你孝义县张家村,为新科状元张谦报喜!”
刘大封,正是和赢布一起来投靠李彻的游侠中的一员。
此人和赢布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当年随张泛一同出使靺鞨立了功劳,从此就成了礼部属官。
虽然没有赢布从龙之功显赫,但礼官毕竟是文臣的路子,且是文臣中最清贵的,两者哪个前途更广阔还真不好说。
“礼部少卿......新科状元郎......”
这两个词在卢文脑子里各自炸响了一次。
礼部少卿,正四品的大员!
普通人面见一次都是十世积德,竟然只是来......报喜的?!
而新科状元,竟然出在他这小小的孝义县?!
卢文自然听说过科举之事,但他一直没太当回事。
在他看来,就算让那些寒门子弟考中了又如何,还能比得上他们世家千年积累的底蕴?
可直到此刻亲眼见到这阵仗,他才意识到,当今陛下对这次科举,重视到了何等地步。
来报喜的都是四品高官,那状元郎本人在帝都该是何等风光。
怕不是天子的座上宾,帝都新贵?
还有那张家村!
乃是县里最穷、最偏的一个村子,那里竟然能飞出金凤凰了,出了个状元?!
卢文甚至连张家村里面有读书人都不知道。
尽管卢文心中翻江倒海,但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堆起笑容:“原来是刘大人!失敬失敬!”
“状元郎出自我县,实乃全县之荣光!上官稍候,下官这就召集三班衙役,为您前头带路,敲锣打鼓,风光前往张家村!”
“不必如此,本官自带了吹打队伍。”刘大封抬手制止道,“县衙的人另有他用,在城中寻一处显眼宽敞之地,平整出来。”
“稍后,本官要亲自为状元郎选址立碑,以彰其荣,你现在随本官一同前往张家村。”
立......立碑?!
卢文眼睛瞬间就红了,心里酸得直冒泡。
他娘的!好大的排场!
本官在这当了十年知县,都没敢给自己立块碑,这泥腿子出身的状元,何德何能?!
可他却不敢在面上有丝毫表示,只能连声应喏:“是是是,下官遵命,这就去安排。”
一行人马在刘大封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往张家村。
到达村口时,那里早已被闻讯而来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张家村这穷乡僻壤,平日里最大的新闻就是谁家丢了一只鸡,谁家卖田嫁了闺女。
如今见到京中大官到来,还有县太爷陪同,跟着这么多盔明甲亮、如同天兵天将般的军士,自是新鲜得不行。
几乎全村男女老少都跑了出来,挤在路边议论纷纷。
之前与张父争吵的那几个长舌妇人也挤在人群后面,伸着脖子张望,嘴里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