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孟淮止正在书房批阅章程文书,竹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廊下。
“主子。”
竹生恭敬立在门外,
“方才门房来报,沈翰林家的公子给少夫人送了礼,邀少夫人三日后同往西郊梅园。”
孟淮止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说清楚。”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笔尖却悬在半空。
竹生神色端正地回话:
“据说是寻得了书行公子生前咏梅的诗稿,欲往梅园祭奠。少夫人已经应下了……”
“砰”的一声轻响,孟淮止将笔重重搁在砚台上。
墨汁溅出,沾染了他修长的手指。
“祭奠?”
他冷笑一声,
“沈砚之倒是会挑地方。”
竹生屏息凝神,不敢多言。他从未见过主子为这等小事动怒。
“明日早朝后,请沈翰林到吏部一叙。”
孟淮止语气平淡,眼底却结了一层寒霜。
竹生敏锐地察觉到这话中的深意,垂首应道:
“是。”
次日下朝后,孟淮止在吏部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文书,沈翰林应召而来。
“孟尚书。”
沈翰林拱手行礼,神色间带着几分揣测。
孟淮止并未抬头,指尖轻轻划过一卷账册:“坐。”
值房里茶香袅袅,孟淮止将一盏新沏的茶推到沈翰林面前,语气平和:
“听闻令郎近来雅兴不俗。”
沈翰林忙笑道:
“犬子闲时确实爱吟诗作对,让尚书见笑了。”
“少年人有些雅兴是好事。”
孟淮止端起茶盏,氤氲水汽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只是这雅兴,也该有个分寸。”
他轻轻吹开茶沫,声音依旧温和:
“昨日,令郎往我孟府送了一份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