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离孟府,阮如玉掀起车帘一角,望着街景飞逝,若有所思。
镇国公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朱漆大门洞开,门前两尊石狮威严矗立。
曲水回廊间摆满了各色名菊,粉靥金钩、瑶台玉凤,层层叠叠开得正盛。
宴会宾客云集,贵妇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珠翠环绕,笑语盈盈。
李氏一进场便与几位相熟的老夫人热络寒暄,却将阮如玉独自晾在一旁。不多时,她忽然提高声调,朝阮如玉招了招手:
“如玉,快过来给各位夫人见礼。”
阮如玉缓步上前,依礼问安。
镇国公家的老夫人打量着她,笑道:
“这便是你儿媳?果然好模样。”
这时,一位身着遍地织金锦裙的夫人轻摇团扇,语带讥诮:
“听闻这位少夫人的夫君在世时便不甚孝顺,如今守了寡,更是连婆母病了都不肯侍疾。前些日子为了圆谎,竟还劳动孟尚书亲自为她开脱。”
另一位头戴珍珠抹额的夫人立即附和:
“可不是嘛,瞧着也不是什么出身名门的样子,妖妖娆娆的,不知孟老夫人怎么肯带她出来。”
这些刺耳的话语清晰传来,阮如玉却恍若未闻,只垂眸轻抚腕间玉镯,神色淡然。
老夫人见状,非但没有制止,反而笑着对众人说:
“我这儿媳性子腼腆,不太会说话,各位多担待。”
阮如玉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衣袖,心中嗤笑。
李氏这话看似维护,实则坐实了她“上不得台面”的名声。
她目光柔柔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氏身上,声音清越:
“母亲常教导,孟家最重礼数。媳妇愚钝,守孝期间更不敢有半分逾矩。”
李氏脸色微沉,正要再说什么,忽见阮如玉身形微晃,脸色倏地发白。她连忙以袖掩口,轻咳两声,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许是近日为夫君抄经熬夜,有些头晕。母亲恕罪,容媳妇稍坐片刻。”
说罢,她微微踉跄,恰好扶住身旁的菊花架。
这一下,倒显得方才咄咄逼人的李氏与几位夫人很是不近人情。
阮如玉正欲欠身离去,忽见一道玄色绣金线的身影裹着酒气逼近。
赵珩手持鎏金酒盏摇摇晃晃地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