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紧贴着心口,冰凉的金属感隔着衣料传来,激得沈薇薇打了个寒噤。窗外风雪呜咽,屋内炭火噼啪,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萧景珩的“回敬”血腥而高效,钱管事如同被踩死的蚂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王府深不见底的私牢里。府中上下噤若寒蝉,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触怒了那位煞神。
表面的平静下,是愈发令人窒息的暗流。
沈薇薇知道,那只真正的“老鼠”被惊动了,却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暂时的蛰伏,意味着更凶狠的反扑。而她,被萧景珩用一枚金耳坠明确标记出来的“眼睛”,就是下一个最醒目的靶子。
她不能坐以待毙。
钱管事倒台,他负责的一部分采买事务暂时由一位姓孙的管事接手。孙管事年纪稍长,面相看着比钱管事憨厚些,但能在王府做到这个位置,绝无可能是简单角色。
沈薇薇开始更频繁地在院中“偶遇”孙管事,询问些无关紧要的用度问题,言语间透露出对钱管事下场的唏嘘和对王府规矩的敬畏。她表现得像一个被接连变故吓到、急于寻找新靠山、却又不敢明说的怯懦女子。
孙管事每次都是客气应答,不多言,不多事,眼神里带着审视,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这怜悯让沈薇薇心头警铃大作。
果然,没过两日,小环在伺候她洗漱时,趁着拧帕子的间隙,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姑娘……孙管事让奴婢提醒您……小心……小心水边。”
水边?
沈薇薇心头猛地一跳。王府内有湖,有池塘,甚至各院都有取水用的井。
“哪个水边?”她压低声音追问。
小环飞快地摇头,脸色煞白:“奴婢不知,孙管事只说了这一句……姑娘,您千万当心!”说完,她像是怕极了,端起水盆匆匆退了出去。
小心水边……
这没头没尾的警告,像一根冰冷的丝线,缠绕上沈薇薇的脖颈。是孙管事自己的示好?还是他背后那人,借他的口,给出的新一轮试探,或者……挑衅?
萧景珩知道吗?
沈薇薇攥紧了袖中的金耳坠。她不能事事都指望萧景珩,她必须有自己的判断和准备。
她刻意避开了府中所有较大的水域,连经过连接各院的曲桥时,都格外警惕。但王府就建在水系之上,想要完全避开,几乎不可能。
这天午后,雪后初霁,阳光难得地露出脸来。管事处派人来传话,说新到了一批南方来的锦鲤,色彩斑斓,甚是稀奇,养在靠近客院不远的莲心池里,各院主子若有兴致,可前往观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