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人,依旧是“陈铁”
,但明显“成熟”
了一些。
眉宇间那丝年轻人的锐气被刻意收敛、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生活打磨过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额间、眼角、嘴角的细微纹路,在昏暗的油灯下若隐若现,肤色也显得更加粗糙暗沉,仿佛一个二十五六岁、在工坊操劳了数年的匠人。
很好。
他心中满意。
这只是初步的改变,极其细微,若非朝夕相处或刻意观察,很难察觉。
但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他仔细清洗掉脸上残余的药膏,感受着皮肤下内力流转带来的微麻感。
药力会持续渗透,配合他每日细微的肌肉控制,这种“操劳感”
会逐渐稳固下来。
第二天清晨,林长生如同往常一样早起。
洗漱时,他对着水盆的倒影,再次运用内力,将昨晚塑造的“操劳”
痕迹稳固加深了一分。
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习惯性地揉了揉眉心。
当他走进丙字工坊时,老王头正蹲在炉前生火,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来了?今天气色咋不太好?”
林长生脚步微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
笑容:“还行,就是昨晚……好像没太睡好。”
声音也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老王头“嗯”
了一声,没太在意,继续低头鼓捣炉火:“年轻人,少想些有的没的,踏实干活。”
“是,王师傅。”
林长生应道,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大锤开始擦拭。
工坊里其他匠工陆续到来。
一个相熟的年轻匠工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哎,陈铁,昨晚干啥去了?瞧你这脸色,比昨天差了点啊?是不是想媳妇了?”
语气带着调侃。
林长生微微低头,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窘迫”
:“没……没有的事。
就是……可能有点累着了。”
“哈哈,我就说嘛!
咱们这活,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
那匠工大笑起来,“悠着点干!
别学老王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拼!”
老王头在一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林长生憨厚地笑了笑,没再说话,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他刻意调整了呼吸节奏,让气息显得不那么悠长平稳,偶尔在挥锤间隙,会微不可察地轻咳一声,或者抬手揉一揉眉心,仿佛在缓解疲惫。
这一切细微的变化,在嘈杂忙碌的工坊里,显得那么自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没有引起任何额外的注意。
在旁人眼中,“陈铁”
只是昨天可能真的累着了,或者没休息好,今天看起来精神头稍差,显得比平时“老成”
了那么一点点。
晌午在膳堂吃饭时,邻桌两个匠工闲聊。
“哎,你看陈铁那小子,今天是不是有点蔫?”
“嗯,是有点。
估计昨天被刘匠头叫去老库坊打那鬼东西累着了。”
“年轻人嘛,睡一觉就好了!”
“也是……”
林长生默默扒着饭,听着这些议论,心中平静无波。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下工回到小院,他照例清洗、做饭。
吃饭时,小铁箱放在脚边,卡卡西慢悠悠地爬出来,伸长脖子嗅了嗅空气中的饭菜香,绿豆小眼却有些疑惑地望向林长生。
它传递来一丝“困惑”
的情绪,似乎察觉到了主人身上那极其微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