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亲昵地蹭着路青怜的袖口,可能是结痂的伤口有些痒,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那处伤口很快又裂开了,淡淡的血渍沾在路青怜的青袍上,很是显眼。
于是少女就轻轻推了它的脑袋一下。
那狐狸还不罢休,又不依不饶地蹭上来。
张述桐第一次见到她脸上流露无可奈何的表情,少女便卷起一只袖子,将长袍和毛衣尽数卷上去,这样就不必担心弄脏衣服。
她露出的小臂真像一件艺术品,每一根线条都流畅而柔和,每一寸肌肤都是无暇的瓷白色。
张述桐出神地望着那只手臂,第一次明白了骨肉匀称这个成语的含义。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这件精美的艺术品上。
有一处刺眼、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它被一块胎记玷污了。
张述桐在路青怜的手臂上看到了一枚硬币大小、赤红色的印记。
也许是胎记。
椭圆形。
椭圆形的、胎记。
其实它是什么印记不重要。
重要的是。
它代表了一个椭圆形。
一个、始终让他没有头绪。
猜来猜去。
并且为之刻在手臂上的——
椭圆形。
青蛇。
小人。
圆形……
青蛇、
庙祝。
胎记……
青蛇、庙祝、胎记。
——路青怜。
路青怜用那条裸露的手臂逗弄着狐狸,她动作灵活,总能把那只小东西逗得上上下下,却始终碰不到她。少女的唇角勾起一丝浅笑,那是不同于从前或玩味或微妙的温和笑意,尽管很浅。
而她的另一只手伸到怀里、青袍内侧的衣兜中,摸出某个物品。
张述桐就坐在下方的石阶上,离她们不远,因此很容易就能看清楚那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