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位总管在“静心阁”
外“叩关”
之际,徐泰玄正于城主府阵法堂处理阵材琐事。
他指尖捏着枚泛着淡青灵光的阵旗,指腹摩挲过旗面细密的阵纹,目光扫过身前热闹却紧绷的工坊——木架旁的炼气修士们脚不沾地,石臼捣药的“咚咚”
声、刻刀划木的“簌簌”
声、灵火熬制灵墨的“咕嘟”
声交织,空气里满是灵草与朱砂的气息。
炼气五层的李小子蹲在角落,攥着刻刀反复打磨阵盘边缘,额角汗水顺着脸颊淌下,却不敢分神擦拭,只对着盘心歪了半分的乾位纹皱成苦瓜脸。
这时,身着灰布执事袍、袖口绣浅青“阵”
字纹的林砚快步走来,他气息沉稳,是协助徐泰玄的炼气后期执事。
“徐前辈,”
林砚递过一本泛黄册子,声音利落,“这是今早各组阵材的初检记录,灵墨组有三批浓度差了半成,我已让他们重新熬制,您过目。”
徐泰玄接过册子翻两页,指尖在“灵墨浓度”
栏轻轻一点,抬头道:“做得好,盯着他们控好火候,别再出岔子。”
作为筑基修士中少有的阵法师,徐泰玄在散修里本是稀罕事,可到了启明城,终究因“散修”
二字矮了半截。
此刻有林砚梳理记录、协调各组,他无需像炼气修士那般埋头赶工,也少了琐碎杂事,只需站在工坊中央偶尔检查成品,倒显得有些清闲。
“李小子,停手。”
徐泰玄将阵旗搁在案上,走过去指节叩了叩对方手里的木盘,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错漏的认真,“乾位纹歪了半分,虽只是炼气期用的基础款,可阵纹差之毫厘,布阵时便可能泄了灵气——真到城头御敌,你这阵盘挡不住妖兽一爪,丢的可不只是你的脸。”
李小子慌忙抬头,额角还沾着朱砂印,手背胡乱抹了把汗:“徐前辈恕罪!
方才盯着灵墨熬制,又想着阵材提纯,分了神……我这就改,这就改!”
话音刚落,捧着捆青苇绳的张阿妹匆匆跑来,绳上还沾着灵草碎屑:“徐前辈,您瞧瞧这‘锁灵结’成不?刚提纯完青苇纤维就赶着编,总觉得灵气绕得不畅快,生怕耽误阵旗制作。”
林砚见状主动上前,接过绳子翻看两下,轻声对徐泰玄道:“前辈,绳结编织手法没错,但灵气流转滞涩,许是纤维提纯时残留了杂质。”
徐泰玄点头,接过绳子指尖凝出一缕极淡的筑基灵气探进去,片刻后摇头:“第三结绕反了,灵气在这儿淤着。
你想啊,阵材如脉络,结错一处就像堵了血管,真到布阵时怎么引灵气?”
他边说边抬手示范,指尖翻飞间,青苇绳很快重结成规整绳结,灵光顺着绳身流转得顺畅许多:“重新编,傍晚前我让林砚来验收——不只是你这绳结,灵墨浓度、阵纹深度、材料提纯度,一样都不能差,不合格的绝不能入库。”
林砚立刻应道:“放心,晚辈会逐一核对,绝不让次品流入库房。”
刚说完,灵墨组组长王老头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灵墨跑过来,脸上满是得意:“徐前辈,您瞧这灵墨,这次浓度绝对够了!
我特意多熬半个时辰,还加了点‘凝灵花’粉末,您尝尝?”
说着就要递过勺子。
徐泰玄哭笑不得地拦住:“老王,灵墨哪是用嘴尝的?”
他接过碗,指尖沾了点灵墨,凝出一缕灵气轻轻搅动。
只见灵墨中泛起细密灵光,顺着灵气缓缓流转,却在中途微微滞涩。
徐泰玄眉头一挑:“凝灵花加得太多了,灵气流转滞涩,刻阵纹时容易断墨。
你啊,总想着多加点料,却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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