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根本不像一个普通散修!
刀疤脸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好!
你有种!
给我等着!”
便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厉飞雨面无表情地坐下,继续闭目养神,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周围窥探的目光悄然收回,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知道,这事没完。
海蛇帮或许不会明着来,但暗地里的小动作绝不会少。
他必须更加小心。
而这,仅仅是魁星城规则的一角。
劫修横行,更是所有散修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离开魁星城护城大阵的范围,无论是出海猎妖,还是去附近岛屿采集资源,都可能成为劫修的目标。
杀人夺宝,毁尸灭迹,在这无尽海上乃是家常便饭。
厉飞雨数次外出采集低阶药草,都曾隐隐感觉到不怀好意的窥视。
他每次都极其谨慎,选择最偏僻的路线,一旦察觉不对立刻远遁,绝不贪恋。
他那强大的神识在此刻成了保命的关键,总能先一步现危险。
他也曾亲眼目睹,就在城外不远处的海面上,一场短暂的、激烈的斗法爆,灵光闪耀,惨叫过后,失败者的尸体和储物袋便成了胜利者的战利品,很快便被海浪吞没,不留痕迹。
冷酷,高效,如同海中的鲨鱼捕食。
这一切,都让厉飞雨变得更加沉默,更加谨慎,也更加…适应。
他不再对任何突如其来的“善意”
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交易时银货两讫,绝不多言。
不打听他人隐私,也绝不透露自身虚实。
对任何接近者都保持三分警惕。
他如同一个最精密的算盘,计算着每一分灵石的用途,计算着每一次外出的风险,计算着如何用最少的资源维持伤势的恢复和修为的不退步。
低调,隐忍,成了他的护身符。
但他也并非一味退缩。
该争的利益,寸步不让。
该亮出的獠牙,也绝不犹豫。
如同那次面对海蛇帮的勒索,他展现出的是不惜鱼死网破的强硬姿态。
在这混乱之地,过分的软弱,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他逐渐摸清了这座城市的脉搏:哪里能买到最便宜但尚可用的符纸,哪家店铺收购妖兽材料价格相对公道,哪个时间段码头巡逻的护卫会松懈一些,甚至哪些区域的劫修通常只劫财不轻易害命…
他将自己完美地融入到底层散修的人潮之中,穿着最普通的灰麻衣,用着最破旧的储物袋,气息收敛得恰到好处。
既不引人注目,又不会让人觉得可以随意欺辱。
“厉丹师”
的名声,在小小的圈子里缓慢传播,带来些许稳定的收入,也带来一丝微弱的庇护——至少,一个有些用处的丹师,比一个毫无价值的散修,更让人有所顾忌。
石室内,他清点着今日的收获。
几十块下品灵石,几份代炼丹药的定金,还有一小瓶顾客用来看抵部分丹费的、不知名的妖兽血液。
他拿起那瓶妖兽血,神识仔细探查,眼中闪过一丝沉吟。
这血液中蕴含的灵力颇为奇特,似乎…与他正在缓慢温养的玄龟盾,有某种微弱的感应?
乱星海,危险遍地,却也…机遇暗藏。
他收起妖兽血,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魁星城的夜晚依旧喧嚣,各色灵光如同鬼火,在巨大的山城间闪烁明灭。
在这里,道德是奢侈品,善良是取死道。
唯有力量与灵石,才是永恒的真理。
韩墨羽早已死去。
活着的,是散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