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痛楚。
身体各处,被鬼面荆棘刺伤的旧创,被劣质聚气散灼伤的经脉,被铁背猿拳风擦过的筋骨,在这极限的压榨和冰冷的侵蚀下,齐齐出痛苦的呻吟。
放弃吗?
回到那阴暗潮湿的通铺,继续做那麻木的、随时可能被碾死的蝼蚁?
韩墨羽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那柄粗糙丑陋的木剑。
冰冷的剑柄刺痛着掌心的伤口,却远不及心底那团燃烧的火焰炽烈。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灰暗天空中盘旋的、出凄厉鸣叫的几只秃鹫,眼神凶狠如受伤的孤狼。
“再来!”
他再次低吼,如同野兽的咆哮。
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木剑从冻土中拔起!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挥剑,而是强迫自己闭上双眼,深深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
脑海中,墨玉珠那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如同神谕般骤然响起,清晰地压过了风啸:
“意念当如雪落湖心,微澜不起……”
“引气微沉,非是泄力,乃是蓄势……”
“沉于‘阳溪’一寸三分……如蜻蜓点水,触之即分……”
“借其‘势’而非其‘力’……”
那番关于“意”
与“势”
的阐述,此刻在无尽的失败和痛苦中,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灯塔!
他不再试图蛮力催动丹田的灵力去强行契合那陌生的剑诀路径。
而是将意念沉入丹田,如同墨玉珠所言,如雪落湖心,努力去感知那团浑浊气旋本身的旋转、脉动,感知其中蕴含的、属于《长春功》的、那微弱却坚韧的草木生机之力。
然后,意念引导着这股力量,极其细微地、如同操控一根无形的蛛丝,沉向手腕内侧——阳溪穴偏上一寸三分那个极其细微的点!
不是冲击!
不是灌输!
是意念的“轻触”
!
如同蜻蜓点水!
嗡!
就在意念“点”
中那个位置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颤感,从手腕处传来!
丹田中那股原本滞涩的、带着草木生机的灵力,竟仿佛被这一点“轻触”
拨动了琴弦,产生了一丝微弱却自然的“上弹”
之势!
这股“势”
极其微弱,远不足以驱动沉重的木剑,却像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韩墨羽心中的狂焰!
有门!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出骇人的精光!
不再犹豫,借着那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上弹”
之势,意念死死锁定指尖!
手腕不再是力的主宰,而是化为顺应那“势”
的通道!
“清风徐来!”
木剑再次撩起!
这一次,动作依旧笨拙沉重,毫无轻灵可言。
然而,在剑尖离地的瞬间,那粗糙的木剑剑身,竟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嗡鸣了一声!
剑尖划过空气的轨迹,不再是纯粹的蛮力拉扯,隐约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枯枝在风中折断般的……锐意!
虽然只有一丝!
虽然转瞬即逝!
虽然沉重的木剑很快又因为力量耗尽而颓然落下!
但韩墨羽却如同被天雷劈中,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疯狂擂动,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感觉到了!
那“势”
!
那墨玉珠所说的“势”
!
那属于剑的、属于力量的、属于他自身草木生机的……“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