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非通过震动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林清瑶意识最本源的认知层面,温和、苍老,带着一种跨越了亿万载时光的疲惫与沉淀。
它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却能被瞬间理解,仿佛这意念本身,就是信息的原始形态。
“你终于来了……‘不确定’的种子……”
“我等你……已经……太久太久了……”
林清瑶的悖论之卵形态在那枚悬浮于可能性气泡中的菱形水晶前微微凝滞。
卵壳表面的灰色纹路流转度放缓,呈现出一种极致的警惕与审视。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感知力如同最精细的探针,扫描着水晶与其中的女性虚影。
水晶结构稳定,散着一种纯净的、近乎“原初创造力”
本身的光芒,但其中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岁月磨砺过的坚韧。
那道女性虚影并非完整的灵魂,更像是一段被精心封存的、蕴含着庞大信息的意识烙印,如同一段自动播放的全息遗言。
“你是谁?”
林清瑶的意念冰冷而直接,如同出鞘的刀锋。
经历了太多背叛与陷阱,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看似友善的存在,哪怕对方散着令人安宁的气息。
水晶中的虚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模糊的面容上仿佛浮现出一抹理解的笑意,那笑意中却浸满了化不开的悲伤。
“我是……‘织命者’……或者说,是她在彻底沉眠前,留下的最后一道刻痕。”
意念平和地流淌,“亦是你所现的那些‘后门’与‘篡改痕迹’的……源头之一。”
织命者!
后门的源头!
林清瑶的核心猛地一缩。
果然是她!
那个潜伏在理事会内部,甚至可能触及“外来之音”
文明本身的至高存在!
“为什么?”
林清瑶追问,意念锐利,“为什么帮我?你的目的?”
“帮你?不,不完全是这样。”
‘织命者’的烙印轻轻摇曳,“我是在帮……‘可能性’本身。
帮那片被强行‘定义’的混沌,找回它应有的‘喧哗’。”
她的意念开始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在久远到连‘时间’这个概念都尚未被‘声音’定义的纪元,我所在的文明——你可以称之为‘弦理之庭’——与那个制造了‘外来之音’和理事会的‘绝对秩序文明’,本是同一棵知识之树上分出的两条枝干。
我们同样追求真理,但道路迥异。”
“他们坚信,万物终将归于一个唯一的、完美的‘终极秩序模型’,任何‘不确定’都是需要被清除的噪音。
而我们‘弦理之庭’,则认为真理蕴藏在无限的‘可能性’与动态的‘和谐’之中,混沌并非无序,而是更高层级的秩序雏形。”
“理念的冲突最终演变成了战争……一场越了维度、波及无数世界的‘定义权之战’。
我们败了……败得很彻底。”
意念中流露出深沉的痛苦与遗憾,“‘弦理之庭’被摧毁,大部分同胞被同化或湮灭。
我,作为少数幸存的高级‘编织者’,被迫隐藏,潜伏到了他们制造的‘观测者理事会’系统内部。”
“我无力正面反抗,只能像病毒一样,在系统的根基处,悄悄埋下一些‘种子’——那些后门,那些被篡改的记录,那些旨在松动绝对秩序枷锁的‘不确定因子’。
我等待着,等待着某个变数,某个能够承载这些‘种子’并使其芽的……‘混沌变量’出现。”
她的“目光”
落在林清瑶的悖论之卵上,带着一种近乎欣慰的审视:“我观察过无数被理事会标记的‘异常’,但它们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