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董事会结束后,我刚回到办公室,指尖还残留着文件纸张的微凉触感,就瞥见外间会客沙上缩着一道身影——是秦海洋。
他双手用力撑着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深蓝色的衬衫领口也揉得有些皱,往日里总是挺直的肩膀此刻垮着,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憔悴。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起头,眼尾的红血丝格外刺眼,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董事长,我……我想跟您聊聊,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示意他进办公室,转身从茶水间端来两杯刚泡好的碧螺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杯壁上的纹路。
看着他接过茶杯时微微颤的手指,我轻声开口:“是不是家里的事?秦雨秋辞职来照顾梅梅,本是好事,怎么反而让你这么为难?”
秦海洋低头盯着杯底打转的茶叶,长长叹了口气,温热的水汽熏得他眼眶更红:“您都知道了?我妈每天都按她的想法安排我和梅梅的作息,早上五点多就起来折腾——昨天我起夜,还看见她在厨房擦油烟机,说是‘早点收拾干净,省得白天耽误梅梅吃饭’,结果锅碗瓢盆的声响把梅梅吵醒了。
晚上更不用说,九点半一到,就准时站在书房门口催,说‘孕妇就得早睡,不然孩子以后是夜猫子’。
可梅梅手上的项目马上要跟客户对接,方案改了一稿又一稿,昨晚改到一点多,今天早上眼睛都是肿的。”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茶杯,杯沿留下一圈深深的指印:“我劝我妈别这么逼我们,她就红着眼眶说‘我辞了董事职务来照顾你们,不是来看你们糟蹋身体的’,还说我‘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关心梅梅和孩子’;我转头劝梅梅稍微妥协点,早点睡,梅梅直接红了眼,说‘我不是不想早睡,可客户明天就要方案,我总不能拿没改好的东西交差吧?你妈根本不理解我的工作’。
我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的快被逼疯了。”
“昨天晚上更糟。”
秦海洋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哽咽,“梅梅赶方案赶得晚,刚想泡杯咖啡提提神,我妈看见直接把咖啡杯摔了,说‘孕妇能喝咖啡吗?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了’?梅梅也急了,跟我妈吵了起来,哭着说‘我每天加班已经够累了,您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吗?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崩溃了’。
我妈也哭,说‘我为了你们放弃了干了十几年的工作,结果还受这种气’。
我看着她们俩一个站在客厅哭,一个坐在沙上抹眼泪,手里还攥着没改完的方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看着秦海洋眼底的无助,心里了然。
这种两代人因生活观念碰撞产生的矛盾,就像缠绕的线团,看似复杂,实则只要找到线头就能解开。
“秦海洋,你先别急。
先,你得明白,秦雨秋和梅梅都没有错。
秦雨秋辞去汪氏集团董事职务,放弃了她坚持多年的事业,千里迢迢来照顾梅梅,图的不是争对错,是怕梅梅怀着孕受委屈,怕孩子有闪失;梅梅呢,她不是不重视孩子,是知道这份工作关系到她的职业展,也关系到家里的经济来源,她想趁着项目结束前把手头的事做好,也是为了之后能安心养胎。
你觉得难,是因为你只盯着她们‘吵架’的表面,没看到她们心里‘为这个家好’的共同诉求。”
秦海洋愣了一下,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共同诉求?她们一个要我们按她的时间作息,一个要按自己的节奏工作,这怎么会是共同诉求?”
“当然是。”
我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肯定,“秦雨秋的核心诉求是‘梅梅和孩子健康’,梅梅的核心诉求是‘兼顾工作与孕期健康’,这两者根本不冲突。
问题出在秦雨秋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