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卷着奢靡的香水味撞在舷窗上,费云帆裸露的肩头被刀疤脸粗糙的手掌碾过,像被砂纸磨过般泛起一阵战栗。
他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将脸埋进对方汗湿的颈窝,声音甜得腻:“龙哥,您看今晚的月色多好,不如……”
“月色?”
刀疤脸猛地掐住他的下巴,黄铜戒指硌得他下颌骨生疼,“老子看你这张脸,可比月色有趣多了。”
男人粗粝的拇指摩挲着他唇角,“听说你以前也是个大人物?跟那个汪氏集团的女老板认识?”
费云帆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汪绿萍——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扯出个僵硬的笑:“认识又怎样?不过是运气好的贱……”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华丽的船舱里回荡。
刀疤脸甩甩手,眼神冷得像冰:“汪董是老子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人物,你也配说她坏话?”
他俯身咬住费云帆的耳垂,声音狠戾,“上个月她旗下的远洋船队截了我三船货,转头就跟海关署长谈笑风生,这种女人,是你能诋毁的?”
温热的血珠顺着耳垂滑落,费云帆疼得浑身抖,心里却翻涌着更烈的恨意。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汪绿萍站在汪氏集团股东大会的主席台上,一身黑色西装衬得她脊背挺直,手里攥着股权转让书,字字清晰:“从今天起,汪氏由我接手。”
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费云帆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汪绿萍,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那个曾今天真的蠢女孩,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任人拿捏了呢?费云帆依稀还记得,汪绿萍第一次在家族会议上提出转型方案时,所有人都在笑她异想天开。
那时的“我”
——汪绿萍,只是平静地铺开厚厚一叠市场调研,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楚濂的设计方案存在致命缺陷,与其在错误的路上狂奔,不如及时止损。”
“你懂什么!”
费云帆当时拍着桌子站起来,身后跟着一群支持楚濂的元老,“绿萍,别闹了,设计界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是不是指手画脚,三个月后见分晓。”
汪绿萍抬眼看向他,那双曾盛满舞蹈热情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冷静的锋芒,“费先生要是没事,就请离开吧,这里是汪氏的会议室,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
费云帆的指关节捏得白,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三个月?汪绿萍,你真以为靠这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就能挽救汪氏?”
他突然从公文包里甩出一叠文件,纸张散落的瞬间露出楚濂设计稿上刺眼的红笔批注,“看到了吗?这是业内权威的评估报告,楚濂的方案至少能为公司带来三千万的年度收益!”
汪绿萍弯腰拾起最上面的文件,指尖划过评估机构的公章时微微一顿。
她记得穿书时看到的剧情里,这家机构正是靠收受楚濂的回扣才给出虚假报告。
抬眼时,她脸上已浮起得体的微笑:“费先生倒是费心了,连评估报告都替楚濂准备好了。”
“你什么意思?”
费云帆心头一跳,却见汪绿萍将文件推到会议桌中央,投影幕布上突然亮起另一份审计报告——楚濂虚报材料成本的流水明细赫然在目。
“楚濂的设计方案确实精妙,”
汪绿萍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但用钛合金代替普通钢材做装饰,成本凭空增加百分之三百,不知道这份‘权威评估’有没有算过这笔账?”
她转向列席的董事们,指尖轻点屏幕,“上周我让人做了用户调研,百分之七十六的受访者表示更在意产品耐用性,而非这些华而不实的设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