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但那串数字还是落入了我的眼中。
“看来,学费很贵?”
我将手机还给他。
马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个学期光学费就八万,加上住宿费、伙食费、兴趣班费,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材料费,一年下来差不多要三十万。”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我,上面用圆珠笔密密麻麻记着开销:“房贷每个月八千五,车贷三千二,孩子学费平摊到每个月近两万五,加上全家的生活费、水电费,一个月固定支出就得四万出头。”
我看着那些被圈出来的数字,有些地方还标注着“可省”
“必需”
的字样,最后一页甚至写着几家兼职平台的名字。
“你爱人……”
“她在市做收银员,一个月四千多块钱,基本都贴补家用了。”
马赫的声音有些沙哑,“前阵子孩子想报个奥数班,一节课就要两百八,我琢磨了好几天,还是没敢答应。
他特别懂事,看我为难,主动说不想学了,其实我知道,他同桌报了名,他羡慕得不行。”
马赫抬手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怕我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又迅放下手,自嘲地笑了笑,“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孩子的,明明在这么大的集团上班,连他上个好学校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秘书端着茶进来时,正好撞见马赫这副模样,脚步顿了一下。
我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茶放下后先出去,顺便把人力资源总监叫过来。
“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是政策执行的刚性与人才流动的柔性之间出了断层。
汪氏每年引进上百位像你这样的技术人才,想必遇到同样问题的不止你一个。”
马赫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黯淡下去:“何止是我,我们部门的李工、张姐,还有研中心的几个同事,都因为孩子上学的事愁得睡不着觉。
有个同事为了凑纳税年限,去年差点铤而走险找中介补税,还好被我们拦住了。”
正说着,人力资源副总监李蓉蓉敲门进来。
她看到马赫时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董事长的早会会有普通员工在场。
“李总监,立刻统计集团所有非本市户籍员工的子女教育情况,重点标注因户籍、纳税问题无法就读公办学校的家庭数量、子女年龄、意向学校以及教育支出占家庭收入的比例,半小时后给我。”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另外,联系市教育局局长办公室,就说我下午想约他见面,谈人才引进配套政策的事。”
李蓉蓉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点头:“好的董事长,我马上去办。”
她走的时候特意给马赫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显然也清楚员工们的难处。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马赫坐在沙上手足无措,几次想开口道谢,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马主管,你先回去工作,这事我来解决。”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新能源汽车的电池优化方案,下午三点的会议你要主讲,先去准备吧。”
马赫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谢谢董事长!
真的谢谢您!”
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半小时后,林薇拿着一份厚厚的统计报告进来,脸色比刚才凝重了许多。
“董事长,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
她将报告放在我面前,手指点在第一页的汇总数据上,“集团现有非本市户籍员工1286人,其中有子女教育需求的432人,近3oo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