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将长条会议桌上每个人的脸色映照得格外分明。
刚结束的董事会例行通报环节余音未了,分管行政的李董事已经“啪”
地拍响了桌子,文件夹在桌面上弹起半寸高,里面的文件散落出边角。
“简直无法无天!”
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手指紧紧抠着桌面边缘,“昨天下午三点突然封了档案室,今天一早又要全员提交近三年的通讯记录和财务流水,这是把我们汪氏上上下下两千多号人都当嫌疑人查!
董事长,您得给个说法,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坐在对面的赵董事立刻附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愠怒:“李董说得对!
我手下的研总监今早直接把辞职报告拍我桌上了,说在这样‘被监视’的环境里没法搞技术攻关。
咱们集团花了三年挖来的行业顶尖人才,就因为这毫无征兆的自查要走了!
国安局凭什么?就凭一张模糊的‘协助调查’通知?”
他说着将一份皱巴巴的a4纸推到桌子中央,红色公章的边缘被手指摩挲得有些白。
“我问过法务部,他们说这种范围性自查连基本的调查事由都没明确,完全不符合程序正义!
这不是不尊重员工,这是践踏整个集团的声誉!”
“何止是声誉?”
负责市场的陈董事扶了扶下滑的西装外套,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今早合作方恒通集团的老总直接给我打了三个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卷入了什么刑事案件,原定下周签约的十亿大单现在暂停了。
董事长,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生产线要停,供应商要催款,下个月的工资都可能不出来!”
她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弹出一连串未读消息:“销售部的人刚才在群里说,已经有三个客户要终止合作了。
他们跟着我干了五年,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早上进公司要被查电脑,中午吃饭要被问行程,这哪是上班?这是坐牢!”
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分管人力的周董事连连叹气:“刚才hr跟我说,已经有二十多个人提交了离职申请。
其中还有两个是我们去年从国外挖来的技术骨干,违约金就要赔三百万!
他们说,在汪氏待着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以后简历上都没法写这段经历。”
“我看这根本就是针对我们汪氏!”
坐在末位的年轻董事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上个月才查了财务部,这个月又搞全员自查,下次是不是要翻我们家祖坟?张总,您不能再忍了!
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告他们,找媒体曝光,让全社会都看看国安局是怎么滥用职权的!”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会议室里充斥着愤怒的咒骂和焦虑的抱怨时,我缓缓抬手敲了敲桌面。
三声清脆的声响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李董,您刚才说自查毫无征兆,是吗?”
我拿起桌上的红色文件夹,抽出里面的文件翻到第二页,“去年十一月,国安局就给集团过《风险预警函》,明确指出我们的海外合作项目存在信息安全漏洞,要求三个月内完成内部整改。
这份文件您在行政会议上签过字,需要我投影出来吗?”
李董事的脸瞬间涨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我没有停顿,继续看向赵董事:“赵董提到的程序问题,法务部确实做过解读,但可能没跟您说全。
根据《国家安全法》第三十八条,对于涉及关键信息基础设施的企业,国安部门有权进行随机抽查。
我们集团的智能安防系统已经纳入市政安全保障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