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针。汪展鹏看着女儿脚下的合影被高跟鞋碾过,照片上小女孩的笑脸渐渐模糊。他想起审讯室里费云帆自爆时,我传回的现场录像 —— 那些凝固的时间粒子结晶,和紫菱此刻眼中的疯狂竟是同一种血色。
“爸最后问你一次,” 汪展鹏弯腰捡起被踩皱的信纸,手指触到自己妻子信中 “别让紫菱走歪路” 的字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岛国那边的人,你到底还有没有联系?渡鸦组织的残余势力……”
“够了!” 紫菱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砸过来,擦着汪展鹏的耳畔砸在墙上,碎玻璃溅到他手背上,划出渗血的痕迹。“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滚!带着你的破勋章和假慈悲,滚出我的地方!”
汪展鹏看着手背上的血珠,又看看女儿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妻子临终前说的另一句话:“展鹏,若有一天紫菱执迷不悟,你要记得,父母之爱有时也是牢笼。” 他慢慢直起身,将母亲的信重新塞进公文包,动作像卸下千斤重担。
“紫菱,”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女儿,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梢滴落,分不清是泪还是水,“爸给你在瑞士银行存了笔钱,够你下半辈子……”
“谁要你的脏钱!” 紫菱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来,“我只要汪氏集团!只要属于我的东西!你不给,我就自己拿!”
汪展鹏没再说话,转身走向玄关。雨幕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像一片被秋风打透的叶子。别墅大门关上的瞬间,紫菱瘫坐在满地狼藉中,抓起那份被圈红的报纸狠狠撕扯,直到看见内页我和苏晴在南极插旗的照片 —— 红旗在极昼中飘扬,而我的手腕上,那道烧伤疤痕清晰可见。
“凭什么……” 紫菱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凭什么她汪绿萍可以站在阳光下,而我只能在黑暗里……”
魔都的雨还在下,汪展鹏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里我发来的消息:“爸,渡鸦欧洲残余势力已瓦解,国内安全。” 汪展鹏回复了一个 “好”,然后删掉了编辑好的 “紫菱近况”,将手机锁屏。屏幕映出他疲惫的脸,鬓角不知何时已染上霜白。
车窗外,梧桐叶在雨中旋转飘落,像极了汪展鹏此刻的心情 —— 慈父心早已在一次次对峙中磨成碎片,剩下的唯有彻骨的无力感。他终于明白,有些路是女儿自己选的,有些黑暗,连父亲的光也照不进。而那枚消失在南极的渡鸦徽章,或许早已化作了紫菱心中的执念,在欲望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