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守,您要的第八份报表,‘星纹农耕月度进度交叉比对详表’,我给您放这儿了?”
年轻的文书吏抱着一摞几乎遮住他视线的羊皮卷,小心翼翼地放在泾阳郡郡守赵承的案头。
那卷宗堆叠的高度,几乎与赵承因熬夜而布满血丝的双眼齐平。
赵承抬起头,脸上是混合着疲惫与麻木的神情,他揉了揉胀的太阳穴,声音沙哑:“放……放下吧。
还有,‘民生走访记录汇总表’、‘星纹设备维护台账’、‘跨部门协作事项跟踪表’……今天能赶出来吗?”
文书吏面露难色:“大人,这……弟兄们已经三天没怎么合眼了,光是‘农耕进度表’,我们就按不同作物、不同片区、不同星纹赋能等级,填了不下五个版本……”
赵承重重叹了口气,挥挥手让文书吏先下去。
他望着窗外,本该去巡视春耕、解决民众实际问题的时辰,却被迫困在这文山牍海之中。
“形式,都是形式啊……”
他低声嘟囔,带着无尽的倦怠。
无人察觉,在郡守府外,一身普通布衣的嬴政将这一幕尽收耳中。
他微微蹙眉,对身旁如同影子般的冯劫低声道:“听见了吗?我们的基层干吏,精力不是用在田埂上、民宅里,而是消耗在这无休止的报表里。
这是联邦的活力正在被无形的绳索捆绑。
冯大司空,这件事,必须立刻解决。”
几乎同时,在格物院,公输哲正对着一份来自联邦中枢的“星纹技能大赛”
初步方案摇头。
“不够,远远不够!”
他挥舞着机关义肢,对张良和张苍说道,“光是关中、南越、北疆各行省自己玩自己的,算什么‘联邦’大赛?必须打破壁垒!
要让百越的竹编遇见关中的铜器,让北疆的兽皮碰撞南越的刺绣!
星纹,应该是融合的桥梁,而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藩篱!”
联邦中枢的反应迅而有力。
基层减负风暴:
冯劫与程邈联手,组建了“政务效能督查组”
,第一站就直奔问题突出的泾阳郡。
他们没有兴师动众,而是直接调取了郡守府近三个月的所有报表流程记录。
“赵郡守,”
程邈指着星纹光幕上复杂的流程图,语气冷峻,“解释一下,为何同一块田地的星纹赋能数据,需要向农耕司、财政司、都水司分别提交格式不同、但内容重复率达八成以上的三份独立报表?”
赵承额头冒汗,支支吾吾:“这个……各部司要求侧重点不同……”
“侧重点?”
冯劫打断他,拿起一份被标注为“紧急、特急、十万火急”
的报表,内容却是要求统计“官员学习星纹新政心得体会的字数分布”
,“这就是你说的侧重点?精力都用在这上面,谁去管田里的苗,谁去听百姓的声?”
消息灵通的刘邦立刻开启了直播。
“老铁们家人们!
看看这是什么?”
镜头对准了那堆积如山的报表卷宗,以及赵承那憔悴的面容,“咱们的郡守,都快被这些纸给埋了!
这是干活呢,还是搞行为艺术呢?”
弹幕瞬间爆炸:
“真实!
我们村官也这样!”
“天天填表,正事都没空干!”
“支持减负!
给基层松绑!”
刘邦趁热打铁,连线了几个同样苦不堪言的基层官员,听他们倒苦水。
一时间,“形式主义”
成了星纹网络上最热门的词汇。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冯劫的亲自督办下,格物院的技术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