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累了。”
嬴政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的白虎殿内激起无声的涟漪。
他背对着殿内诸人,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身影在烛光下拉得细长,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浸透骨髓的疲惫。
刚刚结束的四方军情汇报,字字句句都染着诡异与失控的色彩。
夜瞳骑的共鸣失控,净化长城的活化异变,枝炮狼骑的叛逃噬主,沙影领域的实体侵蚀……每一桩,都像是在嘲笑着他们此前所有的努力与规划。
刘邦张了张嘴,想插科打诨几句,缓和一下这凝重的气氛,可看到嬴政那仿佛承载了整片夜空的背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
项羽眉头紧锁,他习惯于面对看得见、摸得着的敌人,哪怕再强大,也有挥戟斩之的痛快。
可如今这无形的侵蚀,这来自内部的畸变,让他空有一身撼山之力,却不知该砸向何处。
“席,”
他声音沉闷,“若是战场厮杀,项籍绝无二话!
可眼下这…这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战场,大元帅。”
张良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洞察世事的清冷,“或者说,这是一种全新的、更残酷的战场。
敌人不再是对面的军阵,而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空气,甚至…是我们自己的身体与认知。”
他目光扫过案头那枚剖半钱,“沈无咎不是在和我们比拼武力,他是在和我们比拼,谁更能理解并驾驭这‘污染’的本质。”
坏消息接踵而至,如同不断裂开的冰面。
东方:网络的低语
项庄亲自押送着三名彻底失控、试图攻击同僚的夜瞳骑返回启明城。
他们被特制的星光镣铐束缚着,身体不住颤抖,竖瞳完全失去了焦点,口中反复念叨着破碎的音节,仿佛在回应某个遥远存在的呼唤。
“他们在‘说话’,”
项庄脸色难看地对嬴政汇报,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不是对我们,是对…别的东西。
我们截获到一种极其微弱、但范围极广的精神波动,源头不明,但所有出现深度共鸣的夜瞳骑,似乎都能接收到。”
更令人不安的是,格物院负责研究此事的观天衍现,这种精神波动的频率,与西境沙影币上解析出的部分坐标频率,存在某种诡异的谐振。
“它们…好像在互相调频,”
观天衍面色苍白,“就像是在搭建一个…覆盖整个联邦的、无形的通讯网络。”
南越:墙内的咀嚼
张良接到了赵佗近乎绝望的传讯。
那段“活化”
的城墙,范围在扩大。
砖缝中渗出的墨绿色胶质,开始如同有生命的触须般向外蔓延,所过之处,草木枯死,土地板结硬化,散出更浓烈的腐臭。
靠近的动物,甚至两名不小心吸入过多气体的士兵,眼球都开始泛起同样的墨绿色,行为变得极具攻击性。
陶立派去的那个掌柜,连夜仓皇逃回,吓得语无伦次,只反复说:“墙在吃东西!
它在吃地!
还在…还在看着我们!”
张良紧急联络羯陵伽女王,得到的回复更加沉重:恒沙圣陶并非被污染,而是在与某种更高优先级的“生命指令”
融合,其本身正在被“转化”
。
女王警告,若不尽快阻止,整条“净化长城”
可能变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活着的污染母体。
北疆:血的呼唤
王离的军团不得不分出大量兵力,追捕那些叛逃的枝炮狼骑,以及…清理被它们污染的区域。
凡是被枝炮狼骑袭击过的地方,无论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