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成果’?一座半毁的启明城,一次被迫提前的‘星陨之刻’,还有你这身…快要压制不住的伤?”
一个带着淡淡讥诮的年轻声音在昏暗的大殿中响起,音色清朗,却像冰锥刮过骨膜,带着刺骨的寒意。
水寒斜倚在一张由整块深海沉木雕成的座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幽蓝宝石的匕。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俊美近乎妖异,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桀骜与戾气。
一身墨蓝劲装勾勒出精悍的身形,外面随意披着一件银色水纹披风,看似随性,每一个细微动作却都透着猎豹般的警惕与掌控欲。
他是沈无咎的义子,东海商会公认的继承人,“逆鳞组”
的鳞。
他目光落在下方略显狼狈的公输离身上,尤其是在对方胸前那依旧隐隐透出幽蓝、不时抽搐一下的星纹烙印处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公输离站直身体,尽管内息紊乱,衣衫破损,但神情已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属于学者的倨傲:“水少主,‘星陨之刻’的核心目标已然达成。
联邦星轨-地磁系统遭受重创,启明城能量脉络根基动摇,嬴政被迫动用轩辕剑底蕴,项羽身负星纹灼伤,短期内难复巅峰。
更重要的是,我们成功撕开了通道,让‘溟鲲之影’得以窥见现实一角…这为后续计划铺平了道路。
代价,在可接受范围内。”
“可接受?”
水寒嗤笑一声,匕尖端指向蜷缩在公输离身后,浑身瑟瑟抖、肩头伤口诡异结晶化的公输箐,“包括把她变成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公输先生,你对自己这柄‘最锋利的刀’,倒是舍得。”
公输箐听到提及自己,猛地一颤,把头埋得更低,手指死死攥住公输离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公输离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语气依旧平稳:“阿箐为星师伟业付出,是她价值的体现。
至于伤势…沈先生定有解决之道。”
“哼,好一个‘价值的体现’。”
水寒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绕着公输离和公输箐踱步,审视的目光如同在打量两件有瑕疵的货物,“义父看重你的能力,但不代表我会容忍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上次是骊山帝陵能量汲取不足,导致‘溟鲲之醒’推迟;这次又差点把你自己和这‘宝贝’折在启明城…公输离,你的‘游刃有余’,似乎只在格物院里有效?”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精准地咬在公输离最在意的地方——那份潜藏在温和表象下的、掌控一切的自信。
公输离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色不变:“联邦非是易与之辈,张良之智,嬴政之决,项羽之勇,皆在预料之上。
然,一切仍在棋局之中。
水少主若觉我办事不力,大可亲赴中原,一试锋芒。”
“激将法?”
水寒停在公输离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他比公输离略矮一些,但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眼中锋芒毕露,“我的战场在无尽海,在即将燃遍世界的战火中。
清理门户、玩弄人心这种阴暗勾当,还是交给你们这些…习惯了阴影的人更合适。”
就在这时,一个平和、温润,却仿佛带着深海回响的声音,从大殿最深处的阴影中传来:
“寒儿,不得无礼。”
声音不高,却瞬间让弥漫在空气中的剑拔弩张消弭于无形。
水寒眼底的戾气迅收敛,后退半步,微微躬身:“义父。”
阴影蠕动,一个身影缓缓步出。
他看起来约莫四十许间,面容儒雅,双眸深邃如同蕴藏着无尽星渊,不见底,也看不到丝毫疯狂,只有一种洞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