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城的清晨,是被粟米粥的香气和报童清亮的声音唤醒的。
“看报看报!
监察令四十八小时破获堤防巨案!
三百万专款追回!”
“公审直播,主犯判终身苦役!
《财政透明法》全票通过!”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捧着热气腾腾的陶碗,蹲在巷口,听着旁边识字的人念报,忍不住啐了一口:“呸!
这些六国的老爷们,心都黑透了!
黄河大坝的钱也敢贪?也不怕龙王爷收了他们!”
旁边一个老者,慢悠悠地摇着蒲扇:“嘿,如今可不是他们说了算咯。
监察令……听说里边什么人都有,墨家的、法家的、甚至还有咱们农家的田叟!
四十八小时,人赃俱获!
这效率,祖龙年间都不敢想。”
“还得是守护者席立下的规矩。”
另一个商贩模样的人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昨晚,白虎殿的灯亮了一宿!
那位席,还有持国执政,陪着监察令的各位大贤,愣是没合眼。
这回啊,是动了真格!”
汉子几口喝完粥,把碗一放,眼睛亮:“判得好!
终身苦役!
还得去修他们自己贪了钱的大坝!
这叫什么?这就叫报应!
明年预算还能上链查?啧啧……这世道,真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白虎殿内,圆形议席中央,气氛凝重却并非压抑,而是一种绷紧的、充满力量的肃穆。
席嬴政(子婴)并未坐在象征最高权力的守护者座位上,而是斜倚在议席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金属桌面。
他二十四岁的面容上找不到一丝倦容,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偶尔掠过一丝属于千古一帝的冷冽。
昨夜的通宵达旦,于他仿佛只是饮了一杯冷茶。
持国执政冯劫坐在主位,这位老臣面容清癯,此刻更像一尊定鼎的玉琮,维持着会议的秩序与宪章的威严。
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证据链已完全闭合,资金流向清晰,涉案人员除三名在逃,其余均已落网。
监察令诸位,辛苦了。”
他的目光投向坐在侧翼,那阵容堪称“百家争鸣”
的监察令席位。
监察令本次行动的牵头人,法家学者程邈率先开口。
他身材瘦削,像一柄出了鞘的薄刃长剑,言语更是犀利如刀:“辛苦谈不上,分内之事。
此案关键在于,我们打破了‘刑不上大夫’的旧例。
涉案的六国残余财团,与前少府采购员勾结,自以为手段高明,用复杂的票据和地下钱庄洗钱。
可惜,在《秦宪》面前,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他说话时,手指在面前一份厚厚的卷宗上点了点,那动作带着法律条文般的精确与冷酷。
“程兄所言甚是,”
接话的是墨家巨子腹朜。
他穿着朴素的麻布深衣,袖口沾着些许墨渍,眼神却炯炯有神,透着工匠审视造物般的专注,“但其隐匿罪证的手段,也利用了旧有工程账目的模糊地带。
此次,我墨家弟子与格物院的同僚,改进了算具,提升了核验度,方能快厘清那遍布三郡的虚假账目。”
他的话务实而充满力量,代表着技术的进步对腐败的降维打击。
儒家领袖司徒明德抚着长须,语气沉痛却坚定:“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此辈蛀空堤防,毁的是民信,动的是国本!
终身苦役,罚当其罪!
唯有如此,方能警示后人,彰显联邦公正。”
他代表了道德层面的审判,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