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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将一切黑暗都吞噬的平静。
“他是在告诉朕,他的爪子,能伸到帝国的任何一个角落。”
他猛地转身,玄色袍袖带起一阵寒风:“传令!”
殿外候命的近侍立刻躬身。
“一,命南越周边郡县,即刻开放官仓,全力赈济灾民,救治伤者,由朝廷拨付专款,萧何统筹!”
“二,命黑冰台南镇抚司倾巢而出,彻查爆炸根源,凡有可疑人等,宁抓错,毋放过!”
“三,命典客司张良,即刻拟文,公告南疆诸部,言明此乃东海商会逆贼沈无咎之恶行,联邦必严惩不贷,以安各部之心!”
一连三道命令,条理清晰,直指要害。
然而,嬴政的眉头并未舒展。
赈灾、缉凶、安抚……这些都只是治标。
真正关键的,是民心!
南越初定,赵佗虽降,其旧部与百越各族却未必全然归心。
经此一炸,恐慌蔓延,若被有心人利用……
他的目光穿透殿门,仿佛看到了南方那片惶惶不安的土地,看到了潜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引爆的更大危机。
需要一个足够分量、足够强势,又能一定程度上代表联邦意志的人,去稳住局面,去……争夺民心。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
身披玄甲、外罩象征“破晓行者”
身份的暗金纹路披风的项羽,未等通传,便已大步踏入殿中。
他显然也刚刚得到消息,虎目之中压抑着怒火与凝重。
“席!
南越之事,我已知晓!”
项羽声音沉浑,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让我去!”
嬴政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位曾经只知冲锋陷阵的霸王,如今眼中除了战意,更多了一份对大局的考量。
他没有立刻回答。
项羽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剿灭沈无咎的党羽,我义不容辞!
但更重要的是,南越民心不能乱!
老子……我亲自带风雷骑过去,一来清剿残敌,二来……救援百姓,稳定人心!
让南疆的人看看,联邦没有抛弃他们!
也让沈无咎看看,他的阴谋,撼动不了帝国的根基!”
这番话,掷地有声。
连阴影中的“影锋”
都不由得微微动容。
嬴政深邃的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是欣慰,是审视,亦或是……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权衡?让项羽去,以其“破晓行者”
与“帝国大元帅”
的身份,足以震慑宵小,安抚民心。
但同样,也可能让项羽在南疆的声望更进一步……
片刻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准。”
嬴政终于开口,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项羽,记住你此刻之言。
南越之局,匪患要清,民心更要定!
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但有两点——”
他目光锐利如刀,“一,不得滥杀,不得扰民!
二,事毕之后,即刻回禀,不得滞留!”
“羽,领旨!”
项羽抱拳,躬身一礼,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玄色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大步流星而去。
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点兵出。
看着项羽离去的背影,嬴政的目光重新落回寰宇图上的南越,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项羽……”
“让朕看看……”
“…你这把锋利的戟…”
“…能否…”
“…亦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