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玦大匠…真的救回来了?”
南阳郡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榻上虽然虚弱、但已然退烧、红斑渐褪的老匠人,声音都带着颤抖。
就在一天前,他还以为要亲眼目睹一位国宝级大匠的陨落,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请罪的奏疏。
“是‘冰心玉髓丸’。”
奉命前来救治的格物院医官,也是墨家出身的灵枢生,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难掩激动地解释,“是腹朜巨子根据一卷古老医典,结合几种极地药材,在守护者亲自过问下,耗费数月才研制出的解毒圣药!
据说能解百毒,没想到连这失传的‘赤焰蛊’也能克制!”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传遍南阳,乃至整个联邦。
恐慌被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联邦力量的敬畏所取代。
那些原本因商会刺杀而惶惶不安的工匠、官吏们,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看到了吗?联邦没有放弃我们!”
“连这等奇毒都能解,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
“跟商会那些只会躲在暗处下毒的鼠辈干到底!”
民心,在经历过短暂的动摇后,反而因为这次成功的救援而变得更加凝聚。
嬴政那句“不会放弃任何一位为其进步付出努力的人”
,通过各级官吏和报纸,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了对抗商会恐怖行动最有力的武器。
东海,“归墟”
秘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水镜上,联邦境内十七处重要钱庄被查封的标记刺眼无比。
公输残暴躁地踱步,柳惊鸿脸色惨白地核算着损失,唯有沈无咎,依旧坐在那张黑曜石座椅上,只是指尖无意识敲击扶手的频率,微微快了几分。
“一半…我们埋在联邦境内一半的资金节点…”
柳惊鸿的声音带着哭腔,“会,损失太大了!
很多生意链条断了,各地依附我们的势力已经开始动摇!”
“动摇?”
公输残猛地停下,眼中戾气横生,“那就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下场!
‘鳞’,派人去把那几个跳得最欢的…”
“够了。”
沈无咎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让秘室内所有杂音消失。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众人,那眼神深处不再是绝对的平静,而是如同深海漩涡般的幽暗与冰冷。
“杀掉几个墙头草,于事无补。
嬴政这一手釜底抽薪,是要断我们的根基。”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水镜前,看着那片代表着联邦广袤疆域的光影。
“经济扰乱,效果不及预期;技术破坏,被迅化解;刺杀恐吓,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凝聚力…我们之前的手段,都被他一一破解了。”
他沉默片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种玩法。”
“一种…他嬴政,乃至整个联邦,都无法轻易破解的玩法。”
他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立于最阴影角落的一个身影。
那人身形普通,穿着与普通商会执事无异,但当他抬起头时,露出的却是一张带着几分书卷气、甚至有些憨厚的中年人脸庞。
唯一特别的,是他那双眼睛,平静,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
“暗星先生,”
沈无咎的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近乎平等的尊重,“看来,是时候需要你,点亮这漫漫长夜了。”
被称为“暗星”
的中年人微微躬身,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会言重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在下,只是做好分内之事。”
公输残和柳惊鸿都疑惑地看着这个看似不起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