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公输寂用一块浸湿的皮毛捂住口鼻,勉强压下喉咙间的腥甜与剧烈的咳嗽。
他靠在一棵被积雪覆盖大半的枯树后,警惕地望向南方。
视野所及,是一片被星火引燃后仍在冒着滚滚浓烟的焦黑林地,刺鼻的烟味混合着松脂燃烧的异香,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
“老师,迷尘已按您测算的风向和剂量布下,覆盖了我们身后三里范围。”
一名脸上带着冻疮的年轻星徒压低声音汇报,他颈后的星形烙痕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加上这场火,应该能阻挡他们一阵。”
公输寂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烟雾深处。
“阻挡?杯水车薪罢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冷静,“嬴政动用的,是整个帝国的力量。
韩信善谋,项羽善战,还有那些无孔不入的黑冰台…我们争取的,不过是片刻喘息之机。”
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几片小巧的、刻画着细微纹路的青铜片,它们在雪地的反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通知下去,所有人,将‘听风符’贴身藏好,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扰墨家那些扁毛畜生的探查。
一炷香后,向北风口转移,走冰河故道,那里的冰层足够厚,能掩盖足迹。”
与此同时,浓烟边缘,追击大军的前锋暂时被阻。
“咳咳…呸!
这老小子放的什么鬼烟?辣眼睛!”
项羽挥舞着大戟,试图驱散扑面而来的浓烟与飘散的细微粉尘,他座下的乌骓马也不安地打着响鼻。
出前,虞姬特意将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裹在他身上,还在披风内侧缝了个暖手的小布袋,此刻他下意识摸了摸布袋,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焦躁的心稍定。
他身后的江东骑兵们亦是如此,不少人被烟雾和迷尘呛得连连咳嗽,视线受阻。
“项将军,止步!”
韩信的声音通过玉符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烟雾与粉尘皆有古怪,恐防有毒或迷惑感知。
我已令李左车部从侧翼绕行,蒯通正在测算烟雾扩散范围与风向变化。
请将军原地警戒,等待迷尘散去或我军净化方案。”
“等?等到什么时候!”
项羽不满地低吼,但他并非全然莽撞之人,深知韩信在战场上的判断往往精准得可怕,“钟离昧,让你的人用强弩对准烟雾,若有异动,无需请示,覆盖射击!
龙且,派斥候试探两翼,看看有没有小路可绕!”
“得令!”
钟离昧与龙且齐声应诺。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几声轻微的振翅声。
几只墨家机关木鸢试图穿过烟雾,但其翅膀上镶嵌的“镜影”
琉璃片很快被粉尘附着,传回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开始扭曲。
腹朜的声音在玉符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烟雾中含有金属碎屑与某种磁性粉尘,干扰了机关鸟的观测核心。
需要降低高度,进行清理,但这会增加被击落的风险。”
更后方的指挥节点,萧何看着由快马接力送来的最新损耗报告,眉头紧锁。
“迷尘导致三十七匹战马短暂受惊,撞坏了三架随军携带的新式耧车备用零件?还有士卒因视线不清跌入冰缝,所幸被医马监军王吸的人及时救起…这公输寂,人没抓到,损耗倒先上来了。”
他提笔在竹简上快记录,“所有损耗,待擒获此獠后,需从其或其同党资产中追偿。”
刘邦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调侃:“萧尚书,别光算亏的啊!
我这边周勃回报,说在一条废弃小路上捡到了几包公输寂慌乱中丢弃的火药,成色极佳!
按陶立市易使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