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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语气平和,却暗中观察着这位年轻君王的反应。
让他意外的是,嬴政的目光中既无轻蔑也无畏惧,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他们被引至一处收拾得颇为干净的大帐,帐内陈设简单,但案几上已备好酒食。
张良亲自为嬴政斟酒,动作优雅:"
陛下请用。
"
嬴政却看都不看酒樽,目光直视张良:"
朕闻子房先生乃韩相之后,博浪沙一击,天下震动。
先生刺秦,是为韩仇,还是为天下?"
这一问,直指张良内心最深处的动机。
张良执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暴秦无道,天下共击之。
良之所为,既为家国,亦为苍生。
"
"
好一个为苍生。
"
嬴政颔,指尖轻叩案几,"
那么先生以为,如今的天下,需要的是一个怎样的秩序?"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陛下亲临,邦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
刘邦掀帘而入,他面色红润,行动间却故意带出几分"
虚弱"
,拱手道:"
偶感风寒,让陛下久等了。
"
嬴政微微一笑,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沛公之病,不在肌理,在心腹。
朕此来,或可开一剂良方。
"
刘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大马金刀地在对面坐下:"
哦?不知陛下要开什么方子?"
张良适时接话,语气温和却暗藏机锋:"
陛下适才正问及天下秩序。
良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
嬴政不答,反而看向刘邦:"
沛公据关中,约法三章,是为取秦而代之,还是另有所图?"
刘邦嘿嘿一笑,带着市井的狡黠:"
邦起于微末,见百姓苦秦久矣,不过是想为大家寻条活路。
"
他边说边自顾自地斟酒,举止随意,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嬴政。
"
活路?"
嬴政的声音陡然转沉,"
然则项羽大军四十万,旦夕可至。
他若入关,沛公与麾下将士,还有这关中百姓,活路何在?"
帐内瞬间寂静。
刘邦举到唇边的酒樽停在半空,与张良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这正是他们最深的忧虑。
嬴政站起身,走到帐壁悬挂的简陋地图前,手指划过函谷关:"
项羽,虎狼也。
他要的,是绝对的臣服,是六国复辟,是重回战国纷争之局。
"
他的指尖重重点在咸阳位置,"
届时,天下烽烟再起,何来活路?"
他转身,目光灼灼地扫过刘邦和张良:"
朕今日来,不是以秦王的身份来招降,而是以嬴政的身份,来问诸位一句: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一个可以裂土封王的乱世,还是一个再无战祸的天下?"
此言一出,如惊雷贯耳。
刘邦手中的酒樽微微倾斜,酒水洒出少许。
张良羽扇轻摇的动作也停滞了一瞬,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
"
陛下此言何意?"
刘邦放下酒樽,神色终于严肃起来。
"
意思很简单。
"
嬴政踱步回座,"
项羽要的是分封,是回到战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