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是做不了假的。比如，钱的流向。”
他掐灭了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地碾了碾。
“我知道一个人。一个……信息贩子。他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什么都知道一点，只要你出得起价钱。”黑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叫‘老鬼’，是我以前在华尔街时欠过人情的一个家伙。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但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我不保证。而且，我必须警告你，一旦你开始调查他们，他们很可能也会第一时间，察觉到你。”
“我明白。”陆寒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退缩。
危险？他现在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坐以待毙，只会让脖子上的绞索越收越紧。
三天后，在一个位于城市边缘，即将被拆迁的旧货市场里。
陆寒和黑豹，在一间堆满了发霉旧书和破烂家具的店铺里，见到了“老鬼”。
这是一个看起来瘦小枯干，其貌不扬的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着一副老花镜，正拿着个放大镜，仔细端详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如果不是黑豹带路，陆寒绝对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那个传说中的信息贩子联系起来。
“豹子，你可是好多年没来我这破地方了。”老鬼头也没抬，声音嘶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老鬼，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黑豹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想买个消息。”
老鬼放下了铜钱，抬起那双浑浊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在陆寒身上打量了片刻。
“这个年轻人，就是让你这只从不回头的豹子，都愿意掉头的主儿？”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说吧，想知道什么？不过，我这的规矩，你们懂。消息越危险，价钱越贵。”
“天狼资本。”陆寒言简意赅。
他没有直接提“深渊”，因为他知道，这个词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风险。他选择了一个更具体的切入点。
老鬼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天狼资本……周世雄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家靠海外热钱起家的私募，风格激进，手段肮脏，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老鬼的点评，一针见血。
“我想知道，这把刀背后，握刀的手是谁。”陆寒紧接着问。
老鬼沉默了。他重新拿起那枚铜钱，用指甲轻轻地刮着上面的铜锈，店铺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年轻人，有些东西，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他缓缓说道。
“我出三百万。”陆寒直接开出了价码。
老鬼刮铜锈的手，停顿了一下。
“不是钱的问题。”他摇了摇头，“是命的问题。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
“五百万。”陆寒加价。
黑豹在一旁，心疼得直抽抽。五百万，就为了买一个可能什么都得不到的消息。
老鬼终于放下了铜钱，他看着陆寒，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我不能告诉你那只手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也没人知道。”他说道，“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方向。你们查过天狼资本的资金来源吗？不是那些摆在明面上的，而是那些真正让他们能在一夜之间，调动数十亿资金的‘地下水管’。”
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划了几个字母：
“V.I.A..”
“维尔京群岛资产管理公司。”老鬼嘶哑地说道，“一家注册在海外避税天堂的空壳公司。天狼资本每一次的大动作背后，都有这家公司的影子。顺着这条线，往下挖。能挖多深，挖出什么，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和……运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