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尘埃倒卷,光影回溯,空气中浮现出半透明的画面残影,伴随着低频的、类似磁带倒放的嘶嘶声。
一幕幕破碎的、无声的画面在我眼前展开、重叠、闪现。
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在惊恐中倒下;她的长发拂过冰冷地面,扬起一圈细小的灰尘。
我看到墙壁上溅开的血迹,在收缩、消失,仿佛时间正将暴力抹去。
我看到一扇门被关上,门外的光线被彻底隔绝,只留下黑暗与寂静。
这是沈墨母亲被杀当晚的场景,它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我眼前倒带。
“是陈警监……他的意识正在通过…我们两人身体里的声纹共振…改写现实锚点!”沈墨的吼声将我从这诡异的幻象中惊醒。
他死死攥住刀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因用力过猛而翻折,渗出血珠。
我能听见他胸腔内粗重的喘息,混杂着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似乎在与一股无形的力量角力。
我的心脏狂跳,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
白大褂的袖子下,靠近静脉的位置,皮肤传来一阵灼热,像是烙铁贴上了肌肤。
那股热量汇聚成一个点,随即,一层淡淡的辉光穿透了衣物布料,映出皮下脉络中搏动的蓝光。
现实锚点……共振……陈警监。
这些词汇在我脑中疯狂冲撞,一个恐怖的猜想逐渐成型。
陈警监并没有真正死亡,他的意识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形式存在着,而我和沈墨,就是他用来撬动现实的两个支点。
就在这时,沈墨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他手腕猛地一拧,以一个完全反常理的角度,逆向旋转了解剖刀柄。
刀柄与墙壁的嵌合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金属在互相啃噬。
随着他的转动,刀刃末端,一层极薄的、几乎与金属融为一体的氧化层开始剥落,簌簌落下,在磷光中泛起点点星火。
氧化层之下,并非光滑的刀身。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一百二十七道细如发丝的刻痕。
每一道刻痕的角度、深度、长度都截然不同,它们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套无法用任何已知语言解读的编码。
我认得这种手法,这是沈墨的父亲,那位天才法医独有的验尸标记。
这些刻痕,是他解剖陈警监“尸体”时留下的!
“找到了……”沈墨的呼吸粗重如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叶撕裂般的杂音,“终止纹路激活需要…你左眼虹膜裂痕的…磷光频率与你手臂上声纹终止码的…完全镜像——”
他的话音未落,密室的角落里,那具一直被我们当做“物证”保存的,陈警监的实体躯体,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共鸣!
那声音并非来自声带,而是他全身的骨骼、肌肉、乃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同步震动,形成了一个恐怖的共鸣场。
空气因此震荡,我的耳膜阵阵刺痛,牙齿也不由自主地打颤。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感到沈墨身上的气息猛地一变。
他脖颈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声带第六刻痕的位置,原本潜藏在皮肤下的磷光,其流动的方向陡然逆转。
光芒不再是向外扩散,而是疯狂地向内坍缩,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吸入那个小小的光点之中。
“当所有锚点重合…就会触发…三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时间线重启——”沈墨的声音变得飘忽而扭曲,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他的眼神涣散,瞳孔失焦,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正在被那股回流的力量剥离意识。
重启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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