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链末端——”
她的话音未落,审判庭冰冷的石质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我们脚下,一道道裂纹如同闪电般蔓延,缝隙中喷涌出的不再是尘土,而是奔腾不息的、泛着幽蓝色光芒的基因链数据流。
它们像活物一样盘旋上升,缠绕着我们的脚踝,触感如深海寒流,刺骨冰冷,却又带着微弱的电流脉冲,仿佛每一条数据流都在试图读取我们的神经信号。
一个冰冷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合成音在整个空间中回响:“警告。血脉契约已被激活…正在重写林家祖辈的…永生程序核心!”
是程序!
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失控的程序!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踉跄着扑向中央那张冰冷的解剖台,从怀里掏出那枚早已断成两半的警徽。
这是我父亲的遗物,也是我追查母亲死因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半截边缘锋利的警徽狠狠按进了解剖台侧面的一个备用数据接口。
金属与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火星四溅,灼热的碎屑飞溅到手背,留下细小的灼痕,空气中弥漫开电弧燃烧的焦味。
在警徽深深嵌入接口的刹那,解剖台表面覆盖的厚重锈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飞速剥落、重组,最终,锈迹的纹路中竟浮现出一个倒写的、完全逆向的编号——1948年,法医资格证。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编号,却又感到一种源自血脉的熟悉。
审判庭的半空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开始凝聚。
那是·L,那个一直以幽灵形态纠缠着我们的存在。
她不再是虚无的影子,构成她身体的,竟是一颗颗悬浮在空中的、殷红的血珠。
那些血珠疯狂地旋转、排列,最终拼凑出了一幅我永生难忘的、我母亲遇害时的最后一幕影像。
那双惊恐而悲伤的眼睛,正直直地望着我的方向。
“要终止这个闭环…必须…”·L的声音从那血色影像中传来,带着液体流动的混响,每一个字都让她身体的一部分化为血雾,“必须用…林疏桐左肩家族纹章的…声纹频率…覆盖…虹膜裂痕的…记忆载体——”她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几片带着金属光泽的警徽碎屑竟从她的嘴里咳出,混杂在鲜血中,落在地面时发出清脆的金属轻响,仿佛来自现实世界的回响。
她指着我们周围不断开裂的墙壁,那些裂缝中不再是黑暗,而是流淌着代码的绿色光芒,像活体电路在石壁中脉动。
“审判庭墙壁的裂缝…正在重写…七十年来…所有被销毁的…永生实验日志——”
话音未落,·L的影像彻底溃散成一蓬血雾。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海量的信息,一道冰冷的寒意已经贴上了我的喉咙。
是林疏桐。
她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我身前,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尖精准地抵住了我的声带位置。
她的呼吸灼热而急促,喷在我的颈侧,带着铁锈与糖浆混合的气息。
她的眼神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燃烧到极致的疯狂与决绝。
“血色心脏的核心代码…就是那个永生程序…”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对我,又像是在对自己解释,“需要用…你胸口旧疤痕的…皮肤组织…与…我的虹膜裂痕…形成…一个逆向的声波闭环!”
在我的惊愕中,她猛地撕开了自己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手术服,露出了她的左肩。
那里,一个古老而复杂的家族纹章正深深地烙印在皮肤上,此刻,纹章的每一道笔画都在向外渗着鲜血,仿佛活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