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我屏住呼吸。
空气里除了震颤,似乎有更细微的声响在汇聚,像是雪花落在水面,又像极轻的、被捂住的啜泣。
一滴血珠突然从穹顶裂缝里坠下,在半空悬停。
我看着它慢慢膨胀,分裂成七颗,再分裂成更小的颗粒,在我们之间的空气中游移,像是某种未知的文字正在成型。
林疏桐的手突然攥紧我的衣角,体温正在往我身体里钻。
我低头看她,发现她睫毛上挂着泪,却在笑,"是M·L的血...他说过...最后一步...要我们..."
血珠的游移突然加快,在我眼前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
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里,有个极轻的、带着铁锈味的声音在说:"小墨...记住..."
审判庭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里,林疏桐的体温像块烧红的炭贴在我腰腹间。
我的瞳孔正在适应黑暗,看见那些游移的血珠突然加速,在半空拉出银红相间的光轨——像极了十二岁那年,我蹲在母亲遇害的墙根,看雨水顺着墙缝往下淌时的水痕。
"小墨..."
这声轻唤撞进耳膜的瞬间,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是母亲的声音。
她生前总爱这么叫我,尾音带着点临州方言里特有的软,像含着颗化不开的奶糖。
血珠在我眼前凝出模糊的人形轮廓,左眼角下那颗泪痣——和我钱包里压着的旧照片分毫不差。
"要终止契约..."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血珠组成的嘴唇开合时,我看见她齿间沾着暗红的血沫,"必须用...林疏桐右眼的...结晶纹路...覆盖...你童年墙灰里的...声纹干扰器终止密码。"
我喉结滚动,指尖不受控地摸向衬衫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个黄铜小盒,装着十二岁那年从墙根抠下的墙灰。
三年前整理母亲遗物时,我在她日记本夹层发现的,纸页边缘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渍。
"审判庭地板的锈迹..."母亲的血珠人形突然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纸,"储存着...七十年来...被掩盖的...林家血脉实验数据——"
"沈墨!"林疏桐的指甲掐进我手背,我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撕开了手术服,左肩的血色纹章在黑暗里泛着幽光。
她的右眼正对着我,虹膜上的裂痕里渗出淡金色液体,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结晶,"祖父的赎罪计划需要你的解剖刀锈迹!"
她抓着我手腕往自己右眼按,警徽在我们掌心烫得惊人。
我瞥见她锁骨处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和三年前她解剖母亲遗体时,死者第七根肋骨内侧的骨蜡颜色一模一样。
"双重血样闭环..."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垂上,带着铁锈味,"你刀身的锈迹对应着我虹膜的裂痕频率,只有共振才能..."
穹顶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晨光像把银剑刺进来,照得解剖台泛着冷光。
我下意识摸出随身的分光仪,对准血色纹章底部的漩涡——蓝光在显示屏上炸开,数据流像活了般窜动,"那些根系在重绘..."我嗓音发紧,"是...是我们的血脉实验记录。"
警报声骤然变调,刺得人耳膜生疼。
这声音...我猛地抬头,林疏桐的瞳孔也在收缩——是陈警监的声音。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被凶手捅穿心脏前,用最后一口气说的话:"小沈...别信表面的痕迹...真正的拼图..."
解剖台的锈迹突然开始剥落,褐色粉末飘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