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而诡异的方式,将林疏桐那件破烂的、沾满血迹的白大褂,一片片分解,再重新编织。
血色成了底色,撕裂的布条成了线条,一个全新的、我从未见过的警徽纹路,正在光影中缓缓成型。
陈野留下的最后拼图,激活了。
它没有摧毁临州刑警队,而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这里……改造成了……一个活着的……罪证审判庭的……终极形态。
混乱平息了。
惨叫声也消失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看着那个由光影和血衣编织而成的新警徽,它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悬浮在我和林疏桐之间。
我明白了,父亲的研究,陈野的忏悔,林疏桐母亲的笔记,还有我的抉择……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汇聚。
警队新秩序的起点,不是一场会议,一份文件。
是我的抉择,是我们的鲜血。
我缓缓转过身,看向林疏桐。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的边缘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要融入清晨的空气中。
她的左眼,那枚完全结晶化的瞳孔,正倒映着新警徽的光芒,冰冷而神圣。
而她的右眼……那个被她称为“陈野意识容器”的右眼,正在发生更可怕的变化。
虹膜的色彩在迅速褪去,变得像玻璃一样通透,我甚至能透过它,看到她眼眶后方扭曲的光线。
它不再是一个器官,而是一个……入口。
一个通往未知维度的漩涡。
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审判结束了吗?
不。
或许,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那个“入口”后面是什么,是陈野残存的善念,还是一个更深的陷阱?
我不知道眼前的林疏桐,还是不是林疏桐。
我只知道,我必须找出答案。
我举起了手中的分光仪,那是我唯一的武器,也是我唯一的眼睛。
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我的皮肤,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颤抖都压制在胸腔里。
镜头,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对准了林疏桐那只……正在变得彻底透明的右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