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着更加诡异的变化,那双原本应该抓住床单的小手,此刻竟然变得半透明,仿佛即将融化在空气里。
她愤怒地瞪着周明远,眼中没有孩童的天真,只有刻骨的怨恨。
“你偷走我的肾……却说在救别人?”她的声音空灵而怨毒,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锥,刺向周明涯,也刺向我们。
周明远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他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看着小芸,眼神复杂到我无法解读。
我的视线,却被他垂在身侧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把手术刀,刀柄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这把刀……它出现的时机太诡异了。
我迅速举起分光仪,将扫描模式切换到金属磨损分析。
红外线扫过刀刃,屏幕上的数据开始飞速建模。
几秒钟后,一个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屏幕上弹出一个对比窗口。
左边是这把手术刀的磨损模型,右边……是我资料库里封存的、三年前的证物档案。
“手术刀磨损模式……”我的喉咙发干,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和三年前杀害张淑兰的凶器——完全吻合!”
怎么会这样?
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却拿着杀害她的凶器?
他是凶手?
还是……另有隐情?
所有的线索都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谜团。
“不只是他们……”林疏桐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另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手术室地下水循环系统的实时监测数据,“我在地下河水中检测到了纳米芯片……高密度、高活性的纳米芯片!它们在同步……所有死者的最后的记忆……都在同步!”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地下河……所有死者……记忆同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给我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为什么我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无数双眼睛。
那些被“裁决者”计划所害死的冤魂,他们的记忆,他们的怨恨,通过这些纳米芯片,汇聚在这条地下河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活着的记忆矩阵!
“当啷——”
周明远手中的手术刀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在空旷的手术室中回荡不已。
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脸,痛苦地嘶吼着。
“裁决者……是我父亲——”
整个手术室死一般的寂静。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这个男人,他是第1号实验体,是张淑兰的丈夫,他拿着杀妻的凶器,而那个恐怖计划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的父亲!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人间悲剧?
就在这时,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动作发生了。
那个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化的小芸,竟然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下来。
她一步一步,虚弱地走向跪在地上的周明远。
我们都以为她要去复仇,要去质问,但她没有。
她走到他身后,用那双几乎看不见的、透明的手臂,轻轻地、轻轻地抱住了他。
“妈妈说……”小芸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里不再有怨恨,只剩下一种孩子般的依赖和委屈,“……你一直在找我!”
周明远全身剧震,他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难以置信地回头。
那一刻,我手中的分光仪发出了史上最尖锐、最凄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