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的食指关节在扳机上压出青白的骨节,我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和三年前解剖室里,母亲尸体解剖刀碰撞托盘的脆响重叠。
金属与金属相撞的回音仿佛仍悬在耳道深处,带着冰凉的消毒水味。
分光仪的激光扫过他鞋跟时,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谱线,陈野临死前攥着墙灰说的"误差临界点"突然在太阳穴炸开。
仪器发出微弱的嗡鸣,像是某种无形频率的共振,在我后脑勺轻轻敲击。
"红土里的纳米信号......"我的声音比想象中稳,像是被冻在冰里的钢丝,"和乌鸦的机械义眼发射频率一致。"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有根紧绷的弦微微震颤,连窗外的雨声都变得遥远。
赵宏的枪管猛地颤了一下,像被踩了尾巴的蛇。
他后颈的冷汗顺着领口渗出来,在灯光下泛着黏腻的光,像是某种粘稠液体滑过皮肤的触感。
我抓住他手腕往实验台边缘一磕,配枪当啷落地的瞬间,另一只手已经扣住他领带结。
涤纶布料在指缝里发出撕裂声,像是指甲划过旧窗帘。
他脖子上暗红色的烧伤疤痕赫然显露,呈不规则的网格状——那是高压电棒接触皮肤时才会留下的纹路,凹凸不平的肌理间还残留着灼伤特有的焦黄色边缘。
"陈野故意留下的标记。"我松开手,赵宏踉跄着撞翻培养箱,玻璃碎片溅在他脚边,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混杂着他急促的喘息。
营养液流淌在地砖缝隙里,泛起泡沫,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腥甜。
他捂着脖子后退,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我这才注意到他瞳孔的焦距始终虚浮——根本不是紧张,是被药物控制的瞳孔散大。
他的眼神像蒙了一层雾气,却又透出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冷静。
"沈墨!"
林疏桐的声音裹着冷雨刺进耳膜。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就贴在我耳边炸开。
我转头时,她正举着便携式质谱仪,雨雾从实验室破窗灌进来,打湿了她额角的碎发。
雨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密的“嗒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她的睫毛挂着水珠,在镜片后闪烁。
仪器蓝光在她镜片上跳动,照出她紧抿的唇角:"怀表链的血迹凝固方向。"她将沾着泥渍的残页按在工具箱内壁,金属箱壁发出空洞的回响,"和乌鸦右手指纹的压痕角度完全吻合。"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根针在不断刺入。
三年前林母被伪装成意外的现场照片在眼前闪回——她尸体手腕处不自然的勒痕,此刻正和工具箱内壁的细微划痕重叠。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痕迹,如今在蓝光映照下清晰得令人窒息。
林疏桐的指尖重重叩在残页边缘,金属震动声在室内回荡,像是某种警告。"器官贩卖链的运输记录......"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和陈野码头爆炸案的炸药供应商,账号尾号都是379。"
雨势突然大了,雨点砸在破窗边缘,像是无数小石子在敲打玻璃。
有什么东西"啪"地砸在我们脚边。
我低头,看见顶黑色鸭舌帽正躺在赵宏脚边的碎玻璃里,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所有可能的面部特征。
帽檐上还挂着几滴未落的雨水,在风中微微摇晃。
"沈墨,你算错了。"
这声音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钢丝,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
它穿过雨幕,穿透我的耳膜,直达神经末梢。
我抬头时,穿黑色风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