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皮肤病,是蛇形疤痕的一部分?
“沈墨。”林疏桐突然抬头,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工具箱。”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手伸向了脚边的痕检箱。
最底层的隔层在指尖发烫,像有什么活物要破箱而出。
“三年前他塞给我的。”我扯掉外层的防水布,焊接口裂开了细小的缝,“说‘万一我死了,别让这东西见光’。”
老周凑过来,拆弹剪还滴着泥水:“里面是……”
“U盘。”我抽出那个裹着血渍的金属片,血迹已经发黑,边缘却新得发亮——是陈野出事当晚的血,也是他最后一次给我包扎伤口时蹭上的。
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用他惯用的法医字体:“给沈墨,内鬼名单,需乌鸦虹膜解锁。”
芦苇丛中的笑声突然提高,夹杂着义眼的电流杂音:“你以为……陈野的机械心脏里,没有备份吗?”
我猛地抬头。
乌鸦的身影已经融入暮色,只有义眼的红光还在芦苇尖上跳动,像一颗将熄的烟头。
他最后一句话被风吹散,飘过来时只剩碎片:“墙灰……不是开始……”
心口突然像被灼烧般发烫。
我下意识地按住左胸,隔着衬衫摸到那道凹陷的疤痕——十二岁那年,母亲倒在血泊中,我扑过去时被碎瓷片划的。
当时墙皮簌簌掉在伤口上,那些陈野后来“不小心”混进证物袋的墙灰,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灼痛,像在提醒我什么。
林疏桐的手覆上来,带着急诊室特有的消毒水味:“烫得反常。”她的指尖轻轻按过疤痕边缘,“和三年前陈野给你处理伤口时一样,墙灰里是不是……”
“纳米追踪器。”我盯着逐渐消失的红光,喉咙发紧,“陈野说过,最危险的线索要藏在最痛的地方。”
老周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掌还沾着拆弹时的火药味:“那U盘……”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金属片,暮色中,“需乌鸦虹膜解锁”那行字泛着冷光。
河对岸传来警笛声,是支援到了。
林疏桐已经把小慧抱上担架,护士的手电筒光扫过来时,我看见她对着小慧耳朵说了句什么,小慧虚弱地点了点头,手指悄悄指向芦苇丛的方向。
“回局里。”我把U盘塞进外套内袋,触感贴着心口的疤痕,“陈野的痕检箱电脑还在我办公室,密码是……”
“。”林疏桐突然接上话,她帮小慧整理着湿发,目光却落在我手里的U盘上,“你母亲遇害的日子。”
警笛声更近了。
我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分光仪,屏幕上还停着红土成分分析图。
转身时,余光瞥见芦苇丛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是乌鸦的鸭舌帽,帽檐内侧绣着一条蛇,鳞片正是小慧说的暗红色。
“走。”我抓起工具箱,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该让陈野的电脑,说说话了。”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锁上时,我拿出U盘,插入陈野那台老款笔记本的USB接口。
屏幕先是黑屏,接着亮起一行血红色的字,在暮色中像一道伤口:
“虹膜扫描:请对准摄像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