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黑色的海啸,向着舒城发起了第一波冲击!
“放箭!滚木礌石!金汁火油!给我砸!”
纪元嵩身披重甲,亲自站在城楼之上,嘶声力竭地指挥着。
这位老帅,此刻须发戟张,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知道,舒城若失,楚烈军将彻底失去立足之地,联军也将面临崩解。
楚烈军的士卒们,也明白已无退路。
金寨之殇,熊昊之死,金安之败,连续的打击反而激起了他们骨子里最后的那点血性。
他们红着眼睛,冒着不断落下的石弹和箭雨,将滚烫的金汁、燃烧的火油倾泻而下,将沉重的滚木礌石奋力推下城墙!
惨叫声在城下此起彼伏,魏阳军的尸体如同收割的麦秆般层层叠叠地倒下。
然而,魏阳军的攻势,一波猛过一波,仿佛永无止境。
前面的士兵倒下,后面的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继续向上攀爬。
楼车缓缓靠近城墙,放下沉重的跳板,身披重甲的魏阳锐卒如同铁罐头般,咆哮着冲上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城头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声、垂死的哀嚎声、愤怒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战争最原始的残酷乐章。
楚烈军将领们身先士卒,封知安老将军挥舞战刀,须发皆白却依旧勇猛;
熊亮也放弃了文雅,持剑在手,与亲兵一同拼杀,身上溅满了敌我双方的鲜血。
连一直阴郁的熊炎,此刻也如同疯魔般,挥舞着长刀,在城头左冲右突,将冲上来的魏阳军士兵砍翻,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些敌人身上。
但魏阳军实在太多了,也太强了。
尤其是东方霸亲临督战,那些魏阳士卒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城头防线多处被突破,惨烈的争夺在每一段城墙、每一个垛口展开,城墙数次易手,双方士兵的尸体堆积得几乎与墙垛同高,鲜血顺着城墙流淌,将墙根的土地都浸染成了暗红色。
武阳站在相对安全的角楼内,透过箭窗密切关注着战局。
他看到楚烈军虽然拼死抵抗,但在魏阳军绝对优势兵力和悍不畏死的冲击下,防线已然岌岌可危,尤其是北门主城楼一带,魏阳军的旗帜几次险些插上城头,都被纪元嵩亲自带人舍生忘死地压了下去,但老帅显然也已到了极限。
“元帅,楚烈军快顶不住了!北门危矣!”
赵玄清浑身浴血,从前面退下来,急声禀报,他肩头还插着一支断箭。
武阳目光沉凝。
他知道,自己必须出手了。不是为了拯救楚烈军,而是为了维持这脆弱的联盟,为了保住舒城这最后的屏障。
若舒城失守,岳西孤城难守,太湖防线将彻底崩溃。
“传令,赤虎营,随我上北门!”
武阳沉声下令,一把抓起倚在墙角的银鳞枪。
他体内的真劲缓缓流转,岳西之战的伤势并未完全痊愈,但此刻已顾不得许多。
“元帅,您的伤……”
孙景曜担忧道。
“无妨!”
武阳打断他,眼神锐利,
“皮外伤而已,影响不了真劲运转。”
他这话半真半假,伤势确有影响,但他更需要借此机会,再次“印证”一些东西。
武阳亲率作为预备队的赤虎营精锐,如同一条赤色的怒龙,迅速增援北门。
他的到来,瞬间给岌岌可危的守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武帅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