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变。
所有警察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大战将至的紧张感。
张建国没有选择先去啃赖三和王大锤这两个硬骨头。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一个最不起眼,此刻却抖得像筛糠一样的人身上。
那是跟着王大锤去密室的,另外一个工人。
“你,跟我来。”
张建国指了指他。
那工人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架进了审讯室。
门,“砰”
的一声,关上了。
里面没有咆哮,没有恐吓。
只有张建国不疾不徐的倒水声,和那工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张建国给他递过去一杯热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聊家常。
“你的同伙,刘小虎,已经全说了。”
工人捧着水杯的手,剧烈地颤抖。
“现在,你的老板王大锤,和赖三,也在隔壁抢着交代,争取立功。”
“你知道,这种事,第一个说的,叫重大立功。
第二个说的,叫坦白从宽。”
张建国看着他,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压在了工人的心头。
“等到最后才说的,那就只能是……抗拒从严了。”
张所长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静静地看着他。
“现在,外面几十个兄弟,都在排队等着说。
机会,可就这么一次。
你是想当那个立功的,还是想替你老板把所有的罪都背下来,自己选。”
心理防线,在巨大的压力和对未知的恐惧下,一寸寸地崩塌。
那工人想到了那满屋子晃得人睁不开眼的金光,想到了王大锤威胁他全家时的狰狞面孔,更想到了工地门口那摊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血。
他知道,这事,已经不是他能扛得住的了。
“哇”
的一声,他突然崩溃大哭起来。
“我说!
我全都说!”
“是王大锤带我们砸的墙……墙后面有个屋子……里面全是木头箱子……箱子里……箱子里全是金条……”
他的语无伦次,他的泣不成声,却让记录的警察笔尖飞舞。
一个惊天大案的盖子,就因为一场分赃不均的内讧,在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里,被彻底揭开了。
张所长听着供述,脸上的表情,从凝重,到震惊,最后变成了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诞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