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室内,空气炽热得让人窒息。
赵明轩的手指颤抖着,如同钢琴家触碰圣殿琴键般,轻点在报告的两句话上。
“堵,不如疏。”
“让河流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他没有说话。
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扫视着众人。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这就是天机。
室内静得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每个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神圣的东西。
终于,范建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两块砂纸摩擦:“院长,这……这是字面意思吗?”
“字面?”
赵明轩笑了。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怜悯,更多的是对愚钝的宽容。
“导师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路标,指向一个更深邃的维度。”
“你们还在看字面?”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扉。
“堵!
这个字,导师为什么要用?”
“因为银龙河下游,肯定存在一个重大的、人为的、物理性的堵塞点!”
“它就在那里,像一根刺,扎在北莞的肌体上!”
轰!
所有研究员的脑子里,都响起了一声惊雷。
堵点!
原来如此!
他们之前还以为“堵”
是指思想上的堵塞,是官僚主义的梗阻。
格局小了!
实在是格局小了!
“再看这句!”
赵明轩的手指移到下一句,声音开始颤抖。
“让河流自己解决!”
“这句话,更是神来之笔!”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堵点,根深蒂固,寻常的人力难以撼动!”
“它最终,需要借助自然的力量,借助即将到来的洪峰,去冲破!”
赵明轩猛地站起身,双拳紧握。
“导师不是让我们无为!”
“他是让我们有为地去创造一个无为的条件!”
“他要我们找到这个堵点,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雷。
“让天灾,去执行人间的正义!”
小林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手里的笔记本捏得死死的,指节都泛白了。
“我明白了!
我们的任务,不是防汛,是助汛!”
“是帮助洪水,精准地冲毁那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这个惊世骇俗的解读,非但没有让任何人感到荒谬。
反而让所有人都露出了醍醐灌顶的表情。
通了!
一切都通了!
导师的报告,根本不是什么空话。
而是一份精确到了极致的、外科手术式的行动纲领!
“我们的工作,就是找出这个被导师点出来的堵点。”
赵明轩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的火山。
“现在,我宣布,寻刺行动,正式开始!”
“动用我们所有的人脉、资源、技术!”
“把银龙河下游,给我翻个底朝天!”
命令一下,整个研究院瞬间变成了一台高运转的战争机器。
成员们各司其职。
一场“考古式”
的研究,就此拉开序幕。
……
一周后,市档案馆。
历史系的刘教授,头花白,戴着一副老旧的深度近视镜。
他正埋于一堆黄的故纸堆中。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腐朽和尘埃混合的味道。
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