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光凭一个“释源祖庭”
主持的身份,绝无可能做到霍刚所描述的一切!
这背后,必然隐藏着远常人想象的、更加黑暗与复杂的真相!
刘惑想到这儿目光瞬间扫过舱内众人,想从他们身上找些答案。
霍刚瘫在地上,面如金纸,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那名字带来的恐惧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指望他此刻能说出个子丑寅卯,那是痴人说梦。
刘惑又转向侍立一旁的玉簟秋。
这女子依旧低眉顺眼,纤纤素手执着温玉酒壶,正将琥珀色的琼浆徐徐注入刘惑面前的白玉杯中。
动作轻柔优雅,姿态娴静如画,仿佛方才那声石破天惊的轻笑从未生。
她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神情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斟酒这一件事,对周遭的惊涛骇浪、剑拔弩张置若罔闻。
刘惑心中雪亮:此女定是知情者,但她此刻摆明了是锯嘴葫芦,多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便在此时,一直转着念珠,低头思索的不敬开了口。
“阿弥陀佛。
刘施主,若依霍施主所言,掌控这洛阳城地下乾坤、令官府俯、豪强噤声者,确系白马寺方丈杧慧大师,那么,此事虽然惊世骇俗,细思之下,倒也……说得过去。”
“什么?!”
刘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这小和尚绝非信口开河之辈,开口必然言之有物。
刘惑自己还在质疑一个寺庙方丈何以拥有如此悖逆常理的滔天权势,此刻不敬竟说“说得过去”
?
“小和尚!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你莫非真知道些什么我等不知的隐秘关节?快说!”
不敬迎向刘惑灼灼的目光,神色却依旧沉静如水。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这画舫之外,那烟波浩渺、舟楫如织的通济渠,以及更远处,洛阳城中鳞次栉比的屋舍、喧嚣的街市。
“刘施主,你且看这洛阳城。
它不仅是十三朝古都,更是天下漕运之咽喉,九州财富汇聚所。
天下豪富无论在哪里经营,此处必然有他手下的人员流动。”
不敬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霍刚接着道“海沙帮纵横大海,货走江河,依靠的乃是水上的命脉,盐、铁、私货,乃至军需,皆可借水道流通。
漕帮盘踞码头,扼守的是水路的枢纽,同时连接陆路通道。
粮秣、布帛、南北奇珍,皆由其手分配流转。
这两帮之争,表面是江湖恩怨,实则争的是这洛阳水陆通衢的掌控之权,争的是那足以撬动半个中原财富的钥匙!”
刘惑听得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他绝非普通人,又怎会听不出不敬的弦外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