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闻声趋步上前,俯身蹲踞,凝神细察。
果然如小李所言,那断龙木正下方舱板之上,赫然凿开一个尺许见方的孔洞!
先前未曾觉,实因这孔洞开得极是刁钻隐蔽,加之甬道幽暗无光,若不贴近地面,断难窥其踪迹。
“山重水复疑无路……”
张枫心中暗忖,可眼前这“路”
来得如此突兀蹊跷,倒似专为引人入彀一般!
况且……
刘惑浓眉紧锁,疑云密布,沉声道:“且慢!
诸位,此洞出现得如此刻意,已是可疑。
更兼这洞口大小……”
他目光扫过众人身形,语带讥诮。
“怕也忒嫌局促了些!
依刘某看,咱们四人之中,恐怕也唯有小李这般身量灵巧的少年人,方能勉强钻入其中吧?”
张枫盯着那黑黢黢、仅容一尺见方的孔洞,喉头微动,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张某……或可一试,只是……颇需些周折。”
“叔父!
让我去!
我……”
小李抢上一步,急声道。
话未出口,已被张枫厉声截断:“住口!
此番走镖,是张某利令智昏,一意孤行接了这趟险镖!
亦是张某不知天高地厚,将尔等带入此等绝境!
如今祸端已生,自当由我当其冲,担此干系!
岂有让你这稚子冒险探路的道理?成何体统!”
“叔父……”
小李眼眶微红,还想争辩。
张枫断喝一声,斩钉截铁,“我意已决,毋庸再言!”
“咳。”
刘惑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凝重得令人窒息的叔侄对峙,他目光转向一旁静观的不敬道:“刘某本不欲打断二位这番拳拳之情、舔犊之意。
只是不敬大师自方才起便若有所思,似另有高见?我等何不先听听大师示下?”
此言一出,方才还争着涉险的张枫与小李,满腔的决绝与冲动瞬间冷却了几分。
两人目光,连同刘惑的视线,霎时间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一直沉默不语、神色难测的不敬,静候其言。
不敬目光落在那幽深的孔洞之上,并未急于作答,反而双手合十问道:“阿弥陀佛。
依诸位高见,此洞……作何用途?”
刘惑不假思索,脱口便道:“此乃古墓疑冢,突现此洞,不是那穿窬之辈所掘之盗洞,更有何物?!”
不敬微微颔,不紧不慢地追问道:“然则,小僧尚有一疑,既是盗洞,为何不向四方探掘,反是径直向下凿穿?”
“这有何难解?”
刘惑语带不耐道:“自然是那墓主人的棺椁重器,便深埋于此闸之下!
贼子贪图明器,自然直取其要害!”
“哦?那盗墓贼人,又是如何得知这幽冥深处,棺椁所在之精确方位?此船墓深藏净土,格局诡谲,绝非寻常地面陵寝可比。”
“我知道!
我知道!”
不待刘惑细想,小李早已按捺不住,抢着上前一步,面有得色,朗声道:“既是干这倒斗营生的高手,岂能没有准备?正所谓‘天人合,万变定基’!
那起子本事高强的摸金校尉,个个都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察星象,辨地脉,观山形,望气色!
火生于木,祸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
此乃天地至理!
他们深谙此道,懂得‘知之修炼,谓之圣人’的功夫,自然能窥破玄机,精准定位那棺椁所在!
这洞直直向下,正是本事!”
他摇头晃脑,将话本上看来的玄奥口诀夹杂着术语一股脑倒出,竟也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真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