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们,为了争夺这解梦的殊荣和背后的‘释经权’,手段可真是层出不穷!
今日你在东市搭设法坛,讲经说法;明日他便在西城大开法会,广撒净水……一时间京城内外,梵呗喧天,信众云集,好一派‘佛法大兴’的热闹景象!”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嘿嘿,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咱们这位皇帝,可是出了名的崇信玄门道法,视宫观为清修圣地,向来不喜佛门这般张扬喧闹。
眼见这群和尚借着自己一个梦,竟大肆招揽信徒,扩张势力,龙颜岂能不震怒?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也是议论纷纷,苦思对策。”
“最终,还是太傅他老人家智深如海,捋须沉吟,献上一计。”
刘惑模仿着老臣的口吻道:“太傅言道:既然诸位高僧大德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皆言自家法门精妙,难分轩轾。
那么,与其让诸位耆宿争执不休,伤了佛门和气,不如……比一比门下弟子的能耐!
须知这传道授业、培养英才的本事,本就是宗门传承的根基。
若哪家弟子能在朝廷设下的这场大考中拔得头筹,自然证明其师门教化有方,传承鼎盛,理当由其代表佛门,为陛下解此奇梦!”
“皇帝一听,龙心大悦!
此计大妙!
一来免了老僧们聒噪争执,二来考校年轻俊才,总比听一群老和尚念经有趣得多。
于是当即下旨:凡天下佛门弟子,年未满三十,且已考取朝廷颁授从八品‘觉义’牒度者,皆可入京参与此科!
至于那些同样年纪轻轻,在民间或许有些薄名、却未曾取得朝廷正式牒度的野狐禅……哼,既然藐视朝廷法度,朝廷自然也无需用你!
此事便交由统管天下僧、道事务的礼部全权操办,定于来年春天开科取士!”
刘惑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促狭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道:
“大师啊——如今看来,你那位允行方丈师兄,千叮万嘱要你来赴这场‘春闱’,却对这场大考背后的滔天风浪、佛门倾轧只字不提……嘿嘿,这其中怕不是另有深意吧。”
他故意顿了顿,将“深意”
二字咬得又重又清晰,戏谑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