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和尚眉头微蹙,心中暗忖:这白莲圣女所言,依旧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辨全貌。
然而他细思之下,却偏向于相信她此刻这番剖白。
无他,推己及人她一个叛教而出的孤魂野鬼,好不容易寻得这山寨一方安稳之地,衣食无忧,偏安一隅,所求不过是个清静度日。
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何况是她这等时刻需提防追杀的漏网之鱼?纵有千般算计,万般图谋,也绝无可能选在自家巢穴边上轻启事端,自毁长城,徒惹杀身之祸!
念及此处,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将两件事勾连起来:那山下镇子里江湖客,不也同样出现了记忆被《大梦经》洗抹的诡异情状?莫非那潜藏暗处、施展《大梦经》的魔教高手,竟非在山寨周围藏身,而是躲在那看似平静的镇子之中?
可新的疑窦旋即涌上心头:若真如此,此人又为何要洗去镇中江湖人关于清品的记忆?清品行踪已露,洗去这些人的记忆,于阻挠清品或是追索这女施主,又有何益?
线索如蛛丝般缠绕,看似增多,却愈扑朔迷离。
山寨、镇子、白莲教、前任圣女、清品……诸般人事纷至沓来,相互勾连又矛盾重重。
不敬只觉千头万绪,纠缠如乱麻,一时竟难寻那破解迷局的线头所在。
清品道士显然也想到了此中凶险关节那些妖人行事,越是濒临绝境,便越是疯狂无忌,无所不用其极!
他心头警兆大生,面上煞气陡现,冷声道:“休要东拉西扯!
寨子里那些剩余的男丁去了何处?还有那些妇孺老弱!
说!
你又将他们如何了?!”
先生似乎被清品气势所慑,娇躯微颤,面上委屈之色更浓,声音细若蚊蚋道:“道长明鉴!
小女子虽算不得良善之辈,可终究也是女儿之身,岂能做出那等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之事?况且……”
她眼中适时泛起一丝水光,说道:“况且自那祸事之后,寨中妇孺惶惶不可终日,多赖小女子暗中庇护,方能得片刻安寝。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又怎忍心加害?”
“住口!”
清品厉声打断,眼中寒光更盛,显然不耐烦她的辩解,“贫道只问你,她们现在何处?!”
先生不敢再绕弯子,急忙道:“在下实在不知那些失踪男丁去向!
自我差遣吴二、胡三下山寻道长之后,那些我无力护持的寨众便愈诡异。
先是变得浑浑噩噩,不知疼痛疲倦,形同木偶,继而于七日前的月黑风高之夜,竟似被什么东西吸引,成群结队没入深山老林之中!
我那时要护住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分身乏术,更不敢贸然追踪,当真不知其生死去向!”
她喘了口气,见清品面色稍缓,才继续道:“至于那些妇孺,幕后黑手许是觉得她们无甚价值,并未施以辣手,尚留在寨中。
小女子深知此地凶险,为保她们周全,已将她们尽数转移至后山一处隐秘山洞之中。
那山洞乃山寨早年备下的退路,内中储有足够支撑一年的粮米清水,更设有机括门户。
只是洞中幽深,难见天光,久居不免气闷,但性命当是无忧。
我已严令她们藏匿其中,若非我亲自前往召唤,绝不可擅自外出!”
清品听罢,脸上那层浓重的煞气终于消散几分,目光转向一旁的不敬和尚,却见那小和尚双眉紧锁,时而微微颔,似有所悟;时而又缓缓摇头,面露困惑之色,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推演着什么玄机。
清品见不敬那副神游天外,心知这小和尚肯定是又看出了些东西,凑过去,笑嘻嘻地问道:“小和尚,看你这样子,可是瞧出些什么门道来?”
不敬听到这一
